齐公主的嫁妆,整个京城的工匠都被调动了起来。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玉器瓷器、书籍字画、家具拔步床、药材药方、土方木料、粮蔬种子、宠物灵兽每一样都得精挑细选,每个品类都要九十九样。

    为了公主出行的排场,工匠们甚至连日来赶制了一辆纯金打造的凤辇,据说连车轱辘都是鎏金的。

    再加上给公主挑选的随行御医、御厨、秀娘、调香师、制药师、驯兽师,木匠、铁匠、冶氏、革匠、庐人、车人、戏班子等各种能工巧匠,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章大人已经连续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

    偏偏公主又追加了个新要求:“戏子不用你们安排,本宫要自己沿路挑选。要是选不中意的,就不走了!”

    皇帝揉着额头,忍了忍,最终还是咬牙答应:“准了!”

    令,各地属国献上的公主添妆都不比运来京城,公主沿途路过哪个州府,直接送上即可。

    一个月后,这场声势浩大的和亲队伍,终于从京城出发。

    队伍之长,从皇宫门口一直排到城墙外。

    凤辇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珠链环绕,百里红妆足足塞满了一百九十九辆马车,送嫁人数除了送嫁将军及部将和士兵、送嫁使团成员,还包含赏赐给公主的私属官员、卫兵、宫女、巧匠达一百九十九人。

    送嫁将军顾寒骑着一匹黑马,身姿挺拔,神色冷峻,仿佛一道山间冷风吹过,吸引了无数围观民众的目光。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一位挤在人群中的小姑娘低声感叹。

    旁边的大娘戳了戳她:“那是顾寒,镇国公的世子,咱们大盛朝的俊才啊!可惜了,他跟着送嫁,这一路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可惜什么?”小姑娘撇撇嘴,“我还不舍得这倾国倾城的小将军去打仗哩,送嫁总比去边关强。”

    此时的长宁公主坐在凤辇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吃着荔枝冰碗。

    她的宫女青鸾一边翻着嫁妆册子,一边偷偷问:“公主,这戏班子还没选好,您真打算一路上现选现看?”

    长宁翻了个白眼:“当然了,合心意的多难找!再说了,万一半路上有更好看的郎君,不挑岂不是亏了?”

    青鸾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暗自祈祷:但愿这一趟能平平安安,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而此时,京城中的官眷们已经议论开了:“长宁公主嫁去舍耶,那小国王能受得了咱们公主吗?咱们赌一把,半年内肯定出事!”

    京城的百姓如是说,“这小公主到了舍耶,怕是要吃苦了,远嫁啊!听说这舍耶王野的很呐。”

    凤辇里的长宁却是心情大好。

    她透过帘子看向京城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舍耶王?遇到本宫,他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不服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