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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这里的动静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壶觞的眸子忍不住悄悄的看里头的那个人,他心里抱着的期待,在他抬头那一刻彻底消失。

    沈全懿似无所谓的只是随意的瞧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秋月看着都有些不忍了,壶觞瘦弱藏身在雪地里,天上的雪还在落,几乎要被掩埋。

    他倔强的抬头,抖下身上的雪,可那样单薄的身形如飘絮般,似乎只是一阵儿风就能将其吹走。

    过了许久,沈全懿吁出一口气,秋月会意马上拿起小炉上煮沸的茶壶,泄了一碗茶,亲手递了过来,沈全懿接过抿了一口,才缓缓道轻声吩咐秋月:“送把伞给他。”

    白茫茫的一片雪景里,秋月顶了一把伞,又怀里拿着一把伞,小跑着朝着壶觞而来。

    “诺,拿着吧,我们姨娘让送过来的。”

    秋月将伞递了过去,壶觞伸出已经冻的僵硬的手接过,便又磕头谢恩,秋月感叹这样的人,到这时候了,也不忘行礼。

    可其偏又是因礼受罚。

    真是怪人。

    看着壶觞只接下伞,却不打开顶在头间,沈全懿转身回去,窝在炉边儿的软塌上,暖烘烘的炙热的气驱散掉她身上的寒意,长长的轻叹一声儿,她抬手轻轻的按住太阳穴。

    秋月进来了,将伞立在门上,自己搓了搓手,靠近炉边烤火,她仍皱眉:“那真是怪人,给他伞他倒是不用。”

    “一个太监,还那么傲。”

    秋月低声呢喃,这会儿连呵男人都不算了,还矜持什么呢。

    话落,秋月的却让刘氏一震,她有意逃避掉关于张氏的话题,于是忙起身掏了炉子里燃烬的碳灰,添了新的进去,又亲自请端了烧完火的盆子出去了。

    “去传膳吧。”

    沈全懿说了一句,秋月忙点头应下,她察觉沈全懿神色不似往常,也不敢耽搁,忙套了斗篷出去了。

    “怎么,你还要我亲自去请。”沈全懿故意将声音扬了扬。

    雪里那个细长的影子终于动了,一瘸一拐的艰难的往屋前过来了。

    “给主子请安。”

    说罢,壶觞又再次跪下,脆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他在雪里待了太久,这会儿身上已经浸湿了小半,原来梳的整齐的头发,散落一些下来,湿漉漉的黏在额头上,就连鼻间的声音闷闷的,瞧这般,必定是要大病一场的。

    “我竟还能看见壶管事这般狼狈的模样。”

    两人离得有些近,沈全懿能闻到其身上有一股黏腻的香味,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毛。

    “主子见笑了。”壶觞缩了缩脖子,有些冷。

    沈全懿将几个火盆往一块推了推,又从碳桶里头拿出几块木炭扔进火盆里,很快爆开,噼里啪啦的做响,炙热的气息传来。

    沈全懿抬头看了一眼壶觞,他苍白的脸色随着热气渐渐恢复一丝暖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将背脊弯下,垂着眸子,可忽的视线里探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

    手中一块纯白的帕子。

    壶觞有些惊喜,他收下帕子,随意的裹住受伤的右手,又恢复了些许精神,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沈全懿。

    “为什么。”沈全懿的声音仍旧平静,似乎无论什么事儿都掀不起一点波澜。

    “你是这院儿里头的脸儿的管事儿,至于生活定然也是无忧,不过受罚,何况你处置别人不也毫不留情。”

    声音淡淡的,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壶觞抬头,眼睫猛的一颤,忽然微微一笑,径直解开身上的衣裳,沈全懿没料到,这人竟然只是单穿了外衣,内里空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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