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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是被拖出大院儿里行仗行的,被脱掉了外裤,用了上等的粗板子,行刑的两个太监是专做这活计儿的,手上的劲儿用的巧,不会一下就将人打死,只慢慢的受着疼。

    一寸寸的死去。

    昨夜张氏被拉出来冻了一晚,已经是奄奄一息,故意留着今儿个当着众人的面儿处置。

    她只着中衣,原本梳的板正的头发披散下来,背上的血漫了出来,白色的中衣被染了红色,格外惹眼。

    “干娘,疼吗?”

    唯剩一丝的理智即将丢失,忽听的一清亮的男声,那声音她极为熟悉,猛然清醒,她努力睁开眼睛。

    壶觞静静地现在她身侧,苍白如雪的面容上带着关切的神色,他微微低头浓密纤长的眼睫遮下一片隐影,目光专注的落在她身上。

    他没有撑伞,雪落在他的身上,浸湿一片衣裳。

    想氏抬头怔怔的看着满脸担忧的壶觞,心里头忽然就欣喜起来,艰难的抬起手,沾着血色的手想要抚上壶觞的脸。

    壶觞轻佻眉毛,一把打开张氏伸过来的手,而他自己的手上也蹭上些许血色,他从怀里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最后将帕子摔在张氏的脸上。

    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就十分冰冷:“真是恶心,脏死了。”

    闻言,张氏的瞳孔里第一次浮现出不甘和痛苦,眼睫微微湿润,嘴唇不觉轻轻颤抖着。

    “你…你做的?是不是?”

    张氏用力瞪大眼睛,她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冒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

    壶觞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好一会儿他才收起起笑容,森冷道:“干娘说什么呢?这是主子下的命令,我一个奴才哪敢置喙。”

    张氏心里头也明白了,没想到最后真的是壶觞对她动的手,她忽然就不甘心的挣扎起来了,不停的扑腾着,像是斩断尾巴的濒死的鱼,只不过是无用功。

    这样滑稽的动作,行刑的两个小太监瞧着停了手里的杖棍,还笑了几声儿。

    张氏的年岁不算小了,她这样折腾,苍白的脸上挤出深深的沟壑,唇瓣上结痂的血口又裂开渗出殷红的血来,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下。

    无声的张嘴说了什么。

    旁人没有听见。

    可是壶觞却忍得那口型,他闭了闭眼睛,忽然伸手,天上洋洋洒洒的落下纸片儿似的雪花来,落在掌心,灼热的温度瞬时将其融化了。

    张氏方才说,他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壶觞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他不惧生死,之前那样在张氏的手底下活着,他真是恨不得去死了算了,可是他想日后在地下见着了母亲和父亲,他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他被人当了许多年的玩物,最后不堪受辱,自己自行了断。

    他说不出口,恶心又丢脸。

    就算以后不得好死,只要现在还活着就行。

    雪愈发的大了,壶觞匆匆立在游廊上,看着远远一层层的青色屋檐,融化了的雪水顺着瓦片流下来,结成一根根冰柱。

    那些冰柱实则很不安稳,若是有不注意掉下来,便要将人砸个半死了,下头有小仆们各都手拿着竹棍一个个将其都敲打下来。

    廊上来往的小仆急匆匆而过,都悄悄的瞄着壶觞,却都不敢驻足停留,搭话。

    张氏手下的那些心腹都被顺带处置了,铁血手段,染红了这行刑的院儿,看着极是可怖,有不经事儿的小小姑娘看张氏行刑,都吓晕几个过去了。

    可是作为张氏收养的半子的壶觞却安然无恙。

    他们心里万般猜疑,却无可知。

    壶觞忽略掉那些探究的好奇的厌恶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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