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更甚了。

    “今日到底是二姑娘失礼在先,又伤着了阿念,我之前一直顾忌她年幼,不忍责罚,可如今看来。原是错处在于我。”

    左郦淡淡的说着,轻轻的搓动着手里的佛珠。

    一时之间无人敢出言,几人静静垂首而坐,谁也不敢张口,甚是都低头眸子不敢随处瞟。

    沉溺的气氛,却隐隐的有一种异样的暗意,潜流暗涌,苏锦不知怎么的忽然想今日她竟如此失态。

    下意识的又抬头看左郦,暗意咬了咬牙,自己就跪下了:“妾今日实在妄言失态,且是在娘娘跟前儿,更是罪无可恕,请娘娘降罪。”

    明明是跪在柔软的地毯上,苏锦却觉着一双膝盖犹如针刺其中,扎的她痛意窜上了心口。

    “你虽有失礼,可我念你是担忧孩儿,不便对你处罚,只是你好歹也是身为庶母,却对幼小的孩童动手。实在失为长辈,让你抄写《佛母》百遍,供份在观音娘娘案前。”

    苏锦心中咯噔一下,忙垂首乖巧应下,左郦抬了抬眉毛,就轻轻的瞟了一眼一侧的王玲,王玲会意讪讪笑着起身告退。

    屋里瞬时剩下二人,左郦净白的面容上染上愧色,亲自俯身扶着苏锦起来:“我知道今日阿念多有委屈,待会儿我送些东西过去,手上的伤,定然也不会留下疤痕的,你可放了心。”

    苏锦被扶着起身却是不落坐。

    “至于处罚,我也不好重了,毕竟侧妃还怀着孕呢,这头儿的事儿再传了过去,惊着了她,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左郦语气中多有为难,好在苏锦也是善解人意,她微微抬头,极尽苍白的脸上仍然挤出笑意道:“妾非不知事,自然懂娘娘的心意,此便已有多时叨扰,心中担忧孩儿实在难以割舍,现自请先退下了。”

    左郦点点头,苏锦便躬身出去。

    放下手里的茶盏,左郦堪堪沉下脸色,抚着额头懒懒的朝着后头靠去,玉兰小心上前,不轻不重的替左郦按着,舒缓着疲劳。

    “孩子就是母亲的命脉,平日就算是再谨慎的人,遇上了孩子的事儿,都要失了方寸。”

    左郦脸上疲惫之色渐渐褪了下去,漆黑的眸子闪着碎光:“倒也不费咱们的苦心,这院儿里头啊,总要热热闹闹的才是。”

    玉兰一侧笑着:“苏良娣将大姑娘看的就似自己的命根儿一般,定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