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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姨没有阻止张景旺,然而却并没有打消后者的顾虑。

    怀疑是一颗无形有力的种子,不需要浇水施肥,只需一点儿时间便可遮心蔽眼。

    张景旺告诫自己,秦姨照料他多年不可能有二心,否则在他小时候完全可以夺去他的家产。

    但秦姨对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今晚让他生出一丝后怕。

    万一她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

    “你叫我来酒吧,就是看你炫果盘?”

    喧闹的酒吧内,看着对面颓废的张景旺,郑文清很是无语。

    没听过谁来酒吧不喝酒,只吃果盘的,关键是一盘接一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搞批发。

    盯着被推到面前的彩色酒水,张景旺眨了眨眼,一脸纯良。

    “我、没喝过酒。”

    “不会吧?你都三十的人了还没喝过酒?”

    “秦姨说喝酒伤身,所以从不让我碰。”

    “那饮料呢?”

    张景旺摇头,水果是他最多且唯一的零食,酒水饮料零食他见过,却没尝过。

    当然年幼时的他看到别人吃零嘴喝饮料也想要过,每次都被秦姨严厉拒绝。

    郑文清一时无言,她仿佛看到了外星人,新时代的小孩子饮料零食都快吃腻了,张景旺三十的人竟然没吃过喝过?

    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询问起张景旺这三十年是怎么过的。

    “秦姨对我管教严格,她不许的东西我不会碰,即便是小时候上学时她也会知会老师不让同学给我零食……”

    听着张景旺枯燥乏味的前半生,郑文清越听,秀美便蹙的越紧。

    在张景旺看来,秦姨所做一切皆是为他好,可在她这个局外人看来,这不是变相的掌控吗?

    “你有没有感觉你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

    “对,线在秦姨手中,她让你如何你便如何,和没有自己的思想一样。”

    听罢,张景旺沉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郑文清一说他仔细回想了下前半生,确实很像木偶与主人。

    小时候因为秦姨的管控,他也叛逆过,但最终在秦姨或伤心哭泣、或卖惨诉苦的言语中妥协。

    后来不再反抗,是因为他毕业即失业,成了标准宅男,没有更多世俗欲望自然也没了争执。

    “你真可怜,来,为你不幸的三十年干杯。”

    瞧着郑文清喝酒如喝水,张景旺犹豫了下伸出手,碰到酒杯时指尖骤然蜷缩。

    “一个大男人,别告诉我你怂了。”

    “谁说我怂了?”

    张景旺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小青年,被郑文清激将一句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成功被呛的眼泪流。

    他的模样逗得郑文清笑的前仰后合,刚要劝时,一杯酒下肚的张景旺却打开了新世界。

    “再给我倒一杯。”

    “再来一杯!”

    “再来……”

    几杯酒下肚,张景旺也成功迷糊了。

    “秦姨明明和张妈是一个镇上的,为什么她要装作和张妈不熟的样?”

    “你说她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她儿子瘫在床上那么多年,医药费一直是我出,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听着张景旺的絮叨,郑文清安抚性的怕了拍他的后背,尔后怀里一重,大孩子扑在她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眼泪鼻涕不知多少,郑文清强忍着把人丢出去的冲动继续安慰。

    “好了好了使劲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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