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人神共愤的脸。

    也难怪侯府的丫鬟说,若是能在大少爷身边伺候一夜,死了也值。

    “刺客说,昨晚你险些反杀了他。”

    秦颂亭的眼眸猝不及防地睁开,宋娴晚有些慌张地收回眼神。

    “表哥信这话?”

    她没回他的话,倒是反问一句。

    说完还用帕子掩唇咳咳两声,来表示自己是一个怎样的病弱之躯。

    秦颂亭勾唇浅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那道视线一如既往地肆无忌惮,让她无处可躲。

    “表哥是大理寺卿,见过不少嫌犯,我是断然不敢在你面前说谎的。”

    “再者,我若是能反杀那刺客,哪里还能让他逃脱。”

    宋娴晚顶着秦颂亭的目光,镇定自若地说着。

    这人的洞察力很敏锐,要是露怯,只会被察觉到。

    “我逗你呢,我都没见到刺客。”

    秦颂亭的手撑着下巴,弯眸挑眉,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

    他又在诈她。

    宋娴晚垂眸,装作委屈道:“表哥为何总要作弄我?”

    “那表妹不妨告诉我,你这刀茧是如何留下的?”

    他手伸来得太快,快到宋娴晚都没来得及反应。

    秦颂亭从不顾及什么男女之防,所以她也总是预料不到他的动作。

    嫩白的手被秦颂亭牢牢握住,他修长的指尖点在她虎口的位置,而后顺着纹路向下,划进掌心中。

    宋娴晚想挣脱他的手,他垂眸道:“表妹病弱之身,怎么还能拿得动刀?”

    即便她虎口的茧子已经薄到几乎感应不到,但秦颂亭常年习武,对武器更是熟悉,怎么会看不出。

    他挺喜欢看她惊慌失措下的镇定,就像是游刃有余的猎物最终也遇到了天敌一样。

    “表哥觉得我在说谎?”

    宋娴晚皱眉,手抽不出来,再让他问下去,还不知会问出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直接朝着秦颂亭倒去,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襟。

    恰好马车也在此时颠簸了下,为她的动作找了一个好理由。

    秦颂亭松开她的手,但宋娴晚抓着他衣襟的手却不肯松开了。

    “不是表哥说我羸弱不堪,如今又怀疑我会武功,我真是冤死了。”

    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娇嗔,她撇嘴,松开他的同时还推了他一把。

    随着宋娴晚动作飞扬起的衣袖,送来些许女儿家身上才独有的香气。

    衣香鬓影,她扭头时,那流苏簪子还打在他耳边,不轻不重的力道,反倒是有些痒。

    宋娴晚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许多,她听到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而后秦颂亭出声问了句:“你抹的什么香?”

    她茫然扭头,似乎是没理解这句突兀的话是什么意思。

    “熏得慌。”

    男人皱眉,眼中不悦不似作假,说完后,他便从马车中走下去。

    外头冷风一吹,将有些昏沉的脑子一瞬吹醒。

    秦颂亭抬手在额角的位置揉了下。

    见了鬼,他怎会觉得那香气像极了依兰香。

    勾栏瓦肆,烟柳巷的风月馆,只有花娘才会用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