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骨哨的绳子在他腕上缠绕两圈,银制的护甲在阳光下泛着寒芒。

    他只露出半张脸,精致的下颚线也可窥见容颜。

    男人修长手指伸进笼中,逗弄着通体乌黑的鸟儿,见鸟儿扑棱着翅膀四处逃窜,他唇角微微勾起。

    宋娴晚第一次见秦颂亭,却从他的令牌分辨出他的身份。

    这样好的容貌,却是外头口口相传,能止小儿夜啼的笑面阎罗,真是可惜了。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侧过身来。

    一张面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风情。

    “何人?”

    冷冽声音如水滴在琉璃瓷碗上一般好听,宋娴晚止住步子,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

    秦颂亭的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炽热眸光就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可谓是十分轻浮。

    半晌后,他挑眉收回视线:“宋,表妹?”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尾音宛如钩子一般,说不出的怪。

    “照理说,你该唤我一声表哥。”

    宋娴晚不言语,在听到他的自称后,眸光微动。

    刚准备开口,便看到秦颂亭手指勾了下那鸟笼。

    通体乌黑的阳鸟扑棱两下翅膀,在宋娴晚还未反应过来时,朝着她直直冲来。

    顿时,宋娴晚鬓边的宝石簪子被阳鸟衔走,乌发随之散落,茯苓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护住她。

    “姑娘。”

    “又调皮。”

    对面的秦颂亭轻笑一声,抬手接住飞落的阳鸟。

    几片黑羽飘落,秦颂亭的视线落在那根宝石簪子上。

    “畜生不长眼,一时失手,唐突表妹了。”

    他难得客气,宋娴晚垂眸,却不敢应。

    秦颂亭才不会失手,她看得清楚,他分明是故意打开鸟笼的。

    那道刻意打量的视线,好似让他确定了什么。

    “劳烦表哥归还簪子,允我重整仪容。”

    她朝前伸出手,玉指纤纤,只是指骨的位置却又有些不同,不像是个常年病弱,日日休养的手。

    秦颂亭的目光肆意而又大胆,在宋娴晚身上滚落几圈也没收回。

    只见他从阳鸟口中夺过宝石簪子,指尖转动了下,好似把玩。

    随后宋娴晚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

    有些冰凉的簪子落在她掌心,就在宋娴晚五指合拢,要将簪子拿回时。

    他反手握住宋娴晚的手腕,直接将人拉近。

    兜帽垂落,飞扬的乌发在半空扬起一抹弧度,他轻挑眉目,盯着宋娴晚。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表妹?”

    秦颂亭的话让宋娴晚那颗本就快要跳出的心,似乎一瞬停止了。

    四目相对,男人黑眸深沉如水,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放在油锅里烹杀一般。

    宋娴晚咽了下口水,双眼泛红:“我在柳州足不出户,表哥莫要污我清白。”

    秦颂亭唇角勾起,不再继续说下去,他抬手,那根玉石簪子便被丢进冰湖中。

    他松开宋娴晚,看着她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弯起的唇角,面上是明晃晃的恶意。

    “那便当我认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