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听他言语,虎贲不下七百人,怎可能一战覆没!”

    赵彦不肯相信李乐的推断,他年近六旬,目力已不如年轻,根本看不清楚远处营地。

    他喘着气,气呼呼:“还有西河羽林兵,难道也会遭遇匈奴袭击?”

    西河郡是羽林六郡之一,郡守刘玄也在积极征募新的羽林骑士,这支宿卫力量已经出发,将与河东虎贲一起拱卫天子。

    骑从神情悲观:“明公,种种状况已然说明白波诸将勾结匈奴,这些贼将怎肯坐视虎贲、羽林入卫天子。”

    赵彦不肯撤离,就站在山梁边上眺望北面,侧面坡上二十几步外两堆烈焰燃烧,他消瘦背影随时可能倒下。

    李乐率骑士下山,与路中休整的步卒汇合,当即调头向南。

    而在紫金山西面的稷山区域,柏树丛生的峭壁山林中。

    王植趴伏在地,眯眼看着李乐所领六七百人调头向南逶迤而去。

    确定这支军队撤离,他才长舒一口浊气,整个人匍匐后退,翻身躺在干枯柏叶、草地之上,只觉得饥饿、晕眩。

    亲卫督递来麦饼,王植接住咬一口:“没想到裴小七、赵阿季这伙人如此骁猛,竟然将贼将李乐吓退。”

    亲卫督蹲伏在他身边,又递来水囊:“司马,李乐就这样退走?”

    “我是他,我也为难。”

    王植饮一口水,将水囊递回去:“没有朝廷诏令,他无法调兵强攻营地。可退回去,他又有什么退路可言?”

    白波军早就被李傕、郭汜打的元气大伤,许多老兵溃散后根本不敢返回、归建。

    这段时间虽然征募、补充了部分士兵,可朝廷在侧,这些士兵已经不会轻易盲从。

    就连刚才李乐率领的军队里,小半士兵是河东郡兵。

    没有明确的朝廷诏令,李乐无法驱使郡兵进攻虎贲。

    真让天子得到新募的河东虎贲、西河羽林,白波诸将就死到临头了。

    虎贲、羽林都如此危险,更别说河内张扬,张扬的部队入卫天子,贼军底色的白波诸将会死的更惨。

    张扬底子很干净,是武猛都尉丁原麾下的武猛从事,武猛都尉就是三位骑都尉之一,节制的就是河内骑士营。

    从根基上来说,张扬本身就是京营部队之一。

    乱世各方混战,张扬始终待在河内,没有攻掠外郡,这一点比关东各方好太多。

    若不是顾忌天子安危,河东郡兵就能将白波诸将给办了。

    可之后呢?

    天子留在河东不走,李傕郭汜率兵攻入河东,该怎么办?

    王植稍稍果腹,心神也安宁下来。

    昨夜虎贲的战绩太过于惊骇,以至于绛邑驻军认为虎贲营地早已被匈奴攻陷,匈奴企图诈骗驻军救援、开门。

    哪怕天亮后王植亲自带人去叫门,都尉马枝就是不肯开门。

    担心夜袭的匈奴只是前锋队伍,王植索性就迂回绕了一圈。

    未曾想看到了‘征西将军、凉州牧’的战旗,这跟他预想的不同。

    本以为最先来这里的是‘征东将军、幽州牧’韩暹,韩暹驻地距离绛邑最近。

    李乐突然出现,意味着跨越了韩暹的驻地,要么韩暹死了,要么韩暹同意这次行动。

    现在能退兵,随时也能调头再打过来。

    到底要不要返营?

    侦查到这个重量级消息返营,也是能圆满交待的。

    若这么直接返回安邑,自己又能剩下什么?

    虎贲多是庶子、次子,或族中勇健;自己与应募虎贲有什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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