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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灶房里。

    赵基以麻布蘸热水,擦洗身躯。

    裴秀来到门外,就闻到弥漫出来的血腥气。

    等了片刻,见赵基腰间裹粗布端着酒坛出来,酒坛里是洗涤麻布染红的热水。

    韩述就在门前等候,抱走这坛脏水。

    裴秀看一眼赵基宽阔胸膛,到一边落座,才说:“阿季,马矢枝来了,绛邑令赵绪也来了,正在向赵公请罪。”

    这个绛邑令赵绪是益州人,不是什么琅琊赵氏。

    赵基转身去灶房里拿自己备用衣物,就在门口晒着太阳一层层穿上。

    然后才坐在裴秀对面:“七哥是想问过继的事情?”

    “嗯,适才赵公又向我询问阿季家事,我隐瞒了一些。若是再问,我不知该是否如实答复。”

    裴秀也是心情复杂,琅琊赵氏肯定算不上一郡之冠,但上溯三代,皆位列郡守,能算是世历两千石之门第。

    赵基梳理自己头发,感觉头发似乎更茂密了,头也不抬就问:“七哥觉得呢?”

    “这是阿季的大事,我不便言语。”

    裴秀又解释说:“哪怕是阿季的婚事,我也能说个好坏。这种过继入祧的宗族门第大事,只能看阿季的心意。”

    “若按我的心思,这事儿就算了。”

    赵基扎束头发,又取一条赤巾裹住,才看裴秀:“禾苗枯死,再浇水又有什么意义?才从家里出来,不用再受家里摆布。若过继赵公膝前,受人好处,就要听人教诲。”

    裴秀心情更是复杂,又很是惋惜。

    赵彦资历很深,议郎虽然只是区区六百石官秩,可参议的是朝廷大事。

    不管是天子内廷,还是公卿外朝,议郎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现在公卿凋零,赵彦跟着天子历经坎坷,影响力更是非同小可。

    这次南下,赵彦极有可能位列公卿……其实公卿的名位,也不如现在的议郎影响力大。

    这是直接伴随天子左右,议论枢要机密的重要岗位。

    特别是天子的信赖,让赵彦的影响力还在尚书台之上。

    过继到赵彦名下,不说要什么有什么,却能解决无数寒门士人的先天不足。

    别人过继还有各种隐患、诽议,赵家这里堪称满门忠烈,过继入嗣后,不存在什么隐患。

    要说隐患,也就是如赵基说的那样,以后要听‘祖父’赵彦的教诲。

    再说了,是原身赵基童年、少年时缺乏感情关怀,又不是现在的赵基缺。

    例如现在,也就两天时间,赵基在虎贲内已经有了巨大影响力。

    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言行,自己为自己负责。

    可入继过嗣之后呢,赵彦让你去贴身侍卫天子,你去不去?

    这肯定是为你好,也为天子考虑,你有拒绝的余地?

    别人不好理解,可裴秀很清楚赵基话里的意思。

    小时候吃苦挨打的时候你不来,现在虽然赵彦也很可怜……但这不是绝对必须配合的理由。

    要说可怜,天下大乱以来,谁不可怜?

    哪怕赵敛真的是赵俭的化名,问题也很明显,赵敛这里答应过继,这态度不具备决定性。

    裴秀感到遗憾的同时,又心安不少。

    通过这两天的经历,裴秀觉得虎贲营已经离不开赵基。

    赵基真若去走传统仕途,那他也要想办法从虎贲这里跳出去。

    本来应募虎贲是为了履行臣子忠孝义务,也是要在道德层面、乡党之间做一番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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