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在那时的情景下,他怎么可能一言不发,稀里糊涂地让这份奏章通过,这岂不是近乎于将父皇的基业悬在崖壁,难道大鹤要葬送在他二代而亡吗?。

    先是封侯,然后呢?

    这将来,龙椅上的人是姓许还是会姓邓呢?

    许清自知羽翼尚未丰满,但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太后,邓家的功劳天下有目共睹,但先帝有言在先,且三年孝期未满,便有所大变动,怕是不妥……”

    邓太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风目斜视,带有几分狡黠的笑,想是在钦佩他还有勇气这样讲,又似乎在嘲笑许清拖沓的理由太过于笨拙,才缓缓开口。

    “皇帝说的有理,过几日便是足期之时,到时候,皇帝再宣旨不迟。”

    许清深吸一口气,这简直是多一点给他多余拖延的意思都没有,他作揖的手微微发抖,无尽的无力感几乎让他虚脱。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临了,邓太后还觉得不够,又敲打道:

    “哀家还是奉劝你一言,想要活得长久,就得知道,什么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谢太后。”

    沉重冠礼和重繁的衣饰经汗渍后紧贴着身子,邓太后的话更是让他更如坠冰窟,许清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但胸部剧烈的起伏还是让他抑制不住地颤抖。

    等到许清跪安后,邓太后闭上眼睛,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深知,随着许清的逐渐长大,想要掌控他变得越来越困难,而之前的刺杀失败,宫中前朝内已有隐约口语,再行一次恐怕会落人口实。

    ……但倘若杀不了他,能让他长长记性,也不枉她费的这般“苦心”。

    而那个她安插在许清身边的楼红绫?

    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经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如若一月之期到后楼红绫不能给自己提供什么有利的消息,那她绝对可以悄无声息地将这个人从宫中抹除!

    出了长乐宫,楼红绫看到许清的脸色灰白无比,便知道邓太后已是威胁过他一番了。

    “陛……”

    楼红绫上前想扶住他,而许清摇了摇头,轻摆手:

    “回宫吧。”

    他迈着稳重的步伐,神色凝重,没有什么,比这更屈辱了。

    宣室宫内

    凛风寒冷,但寝殿内充盈着适人的温度,这自然是银丝炭的功劳。

    虽说奏折朝议的定夺完全由邓太后掌握,但年关将至,平日里给朝臣的一些礼制文书,还是需由许清亲自完成的。

    楼红绫得到许清的首肯在一旁研磨墨台,琳琅等一行人则在旁边等候待命,这三人是实打实的欺软怕硬,玳瑁与佩玉对楼红绫的态度已好了不少,但琳琅此刻还时不时偷偷用嫉恨的目光瞪着她,当然,还是记恨着上次的事,

    这事本来就是她们理亏,也多亏了许清没跟她们计较,她们自然也不能再在明里为难楼红绫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楼红绫已然成了整个宣室宫里许清最信任的人。

    楼红绫还在一旁思索着下一步还怎么走,正当她渐入佳境,许清却是已经停笔了。

    “红绫?”

    见她出神,许清奇怪地唤了她一声。

    “陛下,什么事?”

    楼红绫连忙将思绪拉了回来,看出她的神游,许清眉眼舒展,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怎么出神了,我写好了,你可以停下了。”

    许清遣散她们离开了殿内,唯独留下了楼红绫。

    “真是气死我了,你看她那神气的样。”

    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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