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朕方才演得如何?”

    “我的爷,那真是真得不能再真了,奴才看了都要落泪了。”

    “那便好。”皇帝掖着手,“可惜了她现在还是母后的人,不过朕等得起。”

    “朕也只有到了如今才明白,一个制举出身的孤臣,到底有多难得。”

    *

    承恩寺的案子并没有郁仪想象的那么简单。

    起先不过以为是几个大迦蓝贪图蝇头小利,将香积钱用以放贷。

    再后来牵扯出一大批官员勾结党羽之事,这笔钱流向皇城各处,就连皇帝的右司谏都牵涉其中。

    太后已经和几位大臣商讨了一整个下午,都没能给汪又治罪。

    “哀家这个儿子,心思重,哀家也怕下手太重,伤了皇帝的心。”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刑部那边,是谁在审呢?”

    “回太后,人如今在诏狱里,”那个大臣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后的脸色,“是张大人在听审。”

    “他啊。”太后沉吟,“既如此……”

    便在此时,刘司赞端着托盘走进来,眉宇之间略带忧色,看见一地的大臣,脚步生生一顿。

    太后眉心蹙起:“怎么了?”

    刘司赞张了张口,显然有难言之隐。

    她对着几位大人行了行礼,走到太后身边附耳道:“是永定公主出事了。”

    “诏狱的郎官来报,说看见一个面生的小太监,他觉得与公主生得有几分相像,便托人告诉了奴婢,奴婢适才去公主宫里,她的侍婢眼见藏不住,才说公主一早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声音极低,唯有坐在太后近前的郁仪听了个七七八八。

    太后神情未变,却显然已经怒极,手指紧紧捏住朱笔,像是要将这根笔捏作两段:“可知为何?”

    刘司赞低声道:“尚不知。”

    太后脸上的神情变换几轮,郁仪猜的出太后心里在担忧什么。

    如今诏狱里在审讯的人是皇帝的右司谏,皇帝几番求太后宽恕皆不得,怕只怕他动了旁的脑筋,又或是想利用自己的妹妹为自己再多争一分胜算。

    太后看向郁仪:“你去看看。”

    “悄悄的,别惊动了人。”她顿了顿,“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来帮哀家拿汪又的口供。”

    这样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为的是永定公主的清誉,也是为的天家颜面。郁仪知道利害,将自己写了一半的记录交给孟司记,才跟着刘司赞出了门。

    才出了慈宁宫,郁仪又看向刘司赞:“适才你没对娘娘说实话,现下对着我,可能说真话了?”

    刘司赞惊讶于郁仪的敏锐,犹豫了一瞬才照实说了:“因为我家那口子也在前千户所供职,所以我先前听他提起过一句,其实公主殿下去诏狱,并非是与汪右司谏有故旧,而是……”

    “而是前千户所有位锦衣卫百户,”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得了公主的垂青。”

    “公主对他很是上心,他自知身份有别,一直不肯应承,只是公主几次三番来前千户所找他,我也撞见过两回。”

    这话在郁仪听来难以置信:“这岂不是荒唐?”

    “正是了。”刘司赞也很是着急,“现下该如何是好?”

    以太后雷霆之威,这样的事若传进太后的耳朵里,只怕这个锦衣卫会被当场赐死。

    一条人命,无妄之灾。

    郁仪转过几个念头:“你随我一道去诏狱,听说今日是张大人在。”

    “是。”

    “可就算公主对这锦衣卫有心思,为何会好端端地跑去诏狱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