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如此装束下又添了几分雌雄难辨的挺拔清隽,唯有一双乌玉般的清眸,像是要将松江府三千山水尽收眼底。

    秦酌咋舌:“我朝还没出过如此年轻的进士……哦不对,还有一位。”

    张尚书,张濯。

    大齐祖例,非翰林不入内阁,张濯是兴平年间的进士,也是那一科的状元。

    秦酌连说了两声年少有为,待一壶茶喝到了底,郁仪想要再添第三遍水时秦酌起身告辞:“我拿去给刘翰林投卷的文章还要再润色一番,便先回去了。”

    郁仪送他:“慢走。”

    待他走了,苏郁仪才独自将炭盆里的炭灰收拾干净,栗子壳也被她一并扫入炭盆中。空气中除了湿淋淋的水汽,只能闻到春茶清淡的香气。

    太后欲选侍读学士一事本也不是秘密,郁仪自然也有投卷自荐的心思,只是她的目标并不是炙手可热的张濯,而是夷陵长公主的驸马江止渊。事以密成,言以泄败,适才不愿同秦酌提起,也是这个缘由。

    苏郁仪自知自己是女子,更应自矜清名,已经尚主的江驸马是她能想到的最好人选。

    这位江驸马也曾是饱学之士,又有惜才之心,很多寒门学子都愿意把文章投给他,再由他举荐给夷陵长公主。

    江止渊也曾是翰林出身,只因被夷陵长公主看中被点为驸马,不得已忠孝双抛、宦海脱身。好在公主与驸马两情甚笃,江止渊的话公主也总能听上几分。

    郁仪将书稿用台阁体重新誊抄后封入卷中,第二日一早便前往夷陵公主府门外等机会。

    日头下站了近一个时辰,郁仪终于拦住公主府门外的一个长随:“不知驸马今日可在府上?”

    长随看了她一眼,虽不认识这位脸生的年轻女官,却也恭恭敬敬地回答:“张大人邀驸马过府赴宴,不知何时才回。”

    “张大人?”郁仪问,“哪一位张大人。”

    “自然是户部尚书,张濯张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