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爷也得被扫地出门。

    周奕印象中,自己小时候好像和父母挤在一间只有十几平的出租房里好几年,后来钢厂优先给双职工分了宿舍,日子才好起来。

    周奕用水果刀,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了碗里,递给了病床上的老头。

    然后自己啃了一口剩下来的苹果核,“爷爷,奶奶要是觉得我爸受委屈了,那咱不如索性立个遗嘱呗。咱把该分的分好,省得谁受了委屈,让我奶奶在下面不放心。”

    老头顿时一愣:“遗嘱?”

    “嗯,老实说就二婶这泼妇的性格,还有二叔这窝囊废,您跟他们住一起,怕是憋屈得要死吧。”

    老头眼圈一红,这些年的苦,他是想说都没地儿说去。

    当初是看二儿子二儿媳可怜,并且二儿媳信誓旦旦地保证要给他养老送终,他才把继承工作的机会和房子都给了老二。

    可没想到没过几年,自己连吃饭夹一筷子菜都得看二儿媳的脸色了。

    明明是自己家,却生生变成了寄人篱下。

    “我听我妈说,当初分家是分家了,可房子没过户吧?”

    老头摇摇头:“咱这房啊,是当初我从部队转业来厂里的时候分配的,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当初你二叔也想过去过户,但是去厂里一问,说是使用权转产权还得出一笔钱才行。他又没钱,所以就没办。”

    “那他没忽悠您掏钱啊?”

    “怎么没啊,可是我觉得有没有产权有啥区别,不都是咱们老周家的房子嘛。花那冤枉钱干嘛。”

    听到这话,周奕松了口气,老一辈的保守思想有时候还是有帮助的。

    要是这房子已经到了二叔名下,那就真不好办了。

    “那爷爷,这么着。”周奕说着,凑上前去在老头耳边说了几句话。

    周阿四半信半疑地问:“这……你二叔能答应吗?”

    “那您就别管了,您只要回答我,这件事这么办,您同不同意?”

    老头看着孙子严肃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奕啊,爷爷只求你一件事,给你二叔留条活路就行。他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我的儿子啊。”

    周奕知道爷爷心软,当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了。

    这确实是道极难的选择题,但并不意味着二叔他们做了这样的事,就不用付出代价。

    “爷爷,你别忘了,我是个警察。”

    “这已经是我能给二叔找的唯一一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