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干练一身,黑发神采奕然。上下一线挺直了身子,眼神明清坚毅,直视前方,刺破黑夜。立于此处,就好似白昼改换了夜色,驱散了悲戚。
微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显出略显紧致的白衣下,隐藏的是一副百炼的躯体。他站在这里,全身上下都可以说是挺拔自然,举手投足间都显得有力非凡。如果细看,他的脖子上,还有几道规则不一的纹路痕迹,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伤痕。
如此英姿飒爽的青年,倒与这冷清的夜格格不入了。
他双手环抱望着城市,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自语一句:
“已经这么晚了。”
可凝重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多久。他的眉宇缓缓舒展,青年竟轻声笑起来,那笑声无比明亮,自然且叫人舒心,为这寂寥夜晚都能带来一丝晨曦光亮。他的笑声清脆响亮,还夹了些叮铃铃的响音,细一听,是从男人腰间别的挂件发出来的。
那腰带上吊着几串钥匙环,但上头却不只是挂着钥匙。多少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东西挂在上头。他一笑,这些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碰在一起,就叮铃铃的跟着响。
轻灵的响声为夜添了几分悠然,可是青年的心却是因什么而紧绷着。
武烛明,他本不应该来这里。
今晚对他来说本应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但现在他却对这渊潭山感到有些陌生,哪怕他已是在这山边生活了多年。如何要在这样寂寥无人的深夜还来到这儿,其中的缘由,或许武烛明自己也不甚明白……
他抬头望天,残月于夜,立于城市之上。没感到平时月影的柔美,只觉得这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那异样的感觉直从这云海天月延伸到他心中,让他久不能释怀。
没等武烛明从那奇异的感受中脱出,就突然感到耳中涌上一股颤音,脑袋像是突然失了衡,头昏目眩的,他稍稍用力稳住了身体,奇异的感觉退去,代替的是莫名一股倦意。
等他抬头重新审视这月,仍是那样的玉盘天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或许只是自己因为今天的事,有些多疑了,他想。
毕竟现在他的心思可不在这月夜上。他低下头,没去在意这刺骨的风,也不去在意这黑夜云月,可是……
武烛明闭目。
除了一件事,一件他遇见的怪事。
是怎样的“怪事”,武烛明无法细说,那场景的记忆断断续续,先是黑暗里的躁狂的声响,后又看到血一样的深色的奇异又诡谲的影子。还有那,似天穹流下的黑色的血一般的线。细细想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到底如何,静静冥想时,倒忽而想起一句可有可无玄乎的话:
“长夜已然逝去,寂寥将不再。”
这自然是别人告诉他的话,里头的意思,他是不明白的。“寂寥将不再”像是对某人说的,他心中疑惑,难以忘怀。
从天边到此处,从城市到“白岩”,从那华光直到烛明。城市喧嚣热闹,与这里的孤寂截然不同。如果不是有什么缘由,谁会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来与这刺骨寒风作伴呢?
这凭空听来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他不能不在意,不能不去深究。因为说这话的那人……等武烛明放空脑袋,那真切的记忆仍停留于他的脑海中,与夜的死寂相称的黑色的诡异,与这夜晚的死寂不相称的那个疯狂的身影。到底是什么?或许他本不该走了那条路,不该碰巧地看到那景象,那人,那诡异。本不该看到……
被那血色的狂性给撕碎的人影。
“嗯?”正当他想要揪出点线索时,某种杂音打乱了武烛明的思绪。他下意识警惕起这细微的变化。夜渗入了其他气息,掺杂了其他的声音,并不远,是人的脚步声,想不到,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