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也不动,我带着身心的巨大伤痛,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

    以平静沉默的方式,告别着曾经的过往。

    徐丽进来看过我几次,摇头轻叹。

    她像是在可怜我,又像是遗憾我一直活着。

    我爸只进来一次,冷冷命令我,准备复读,明年再考。

    作为惩罚的一部分,从今往后,断了我的零花钱。

    我只是敷衍地点头。

    一系列的家庭变故,太多的煎熬和挣扎,让我失去了继续学习的斗志。

    夕阳照进来,带着些暖意。

    我如同大梦初醒般,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我洗净了脸,换上衣服,还对着镜子,刮掉了胡茬。

    走出家门,晚风清凉,路边的行人正在匆匆返程。

    不用学习了,我感到了轻松。

    对于未来,心里却充满着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边漫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附近的小公园。

    公园里有个铃铛湖,隔几年就有个意外淹死的。

    我垂头丧气,胡思乱想。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一阵沙哑的歌声,随着吉他的伴奏传来。

    我熟悉这首老歌,也经常听到同学们嚎唱,对此深感厌烦。

    此刻听到,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是啊,尽管在风雨中,也不该失去梦想,应该像水手一样的坚强。

    我追随着歌声,终于看清一个男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瘦削的黑脸庞,却有着宽阔的肩头。

    他头发很长,扎着个辫子,穿着醒目的花格子衬衫,正坐在公园门边不远的一块大石上。

    男人抱着木吉他,忘情地边弹边唱。

    我看到了一旁立着的双拐,还看到他的左侧小腿处,裤管空虚扎了起来。

    男人面前,放着个铁盆,里面几个稀疏的硬币。

    我觉得他活得也不容易,便从兜里摸出十块钱,轻轻放在了铁盆里。

    男人的眼睛亮了,弹唱得更加卖力。

    我坐在他身旁不远处,听着歌声,忽然又涌起伤感,泪水打湿了眼眶。

    我抱住双膝,埋头抽泣。

    一曲弹奏完毕,男人转头呲牙笑了。

    “小兄弟,要不,我给你弹一首欢快点儿的?”

    我轻轻摇头,叹息道:“生活,像是挣不脱的渔网,走不出的荆棘。”

    “呦,说话挺有学问的。”

    男人夸赞一句,主动伸出手。

    “认识一下吧,我叫韩风。”

    “周岩。”

    我探身过去,跟他握了下,觉得那只手格外有力。

    “你这个年纪,大学生吧?”韩风打量。

    “高中毕业,无业游民。”

    我苦笑,目光茫然地看着远处的天际。

    韩风摸出一支烟点上,安慰我道:“上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社会混明白了,照样可以风光无限,顶天立地。”

    “我不了解社会,只去过一次KTV。”

    我老实巴交的回答,引来韩风拍腿一阵大笑。

    “等找机会,哥带着你去,什么歌厅、舞厅、酒吧、夜总会,管保都玩得明明白白,开心又尽兴。”

    我不由扫了眼他面前讨赏的铁盆,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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