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灰烬,而后坐在窗边,将窗户开了点缝,注视着街上的行人。
果真,多了许多江湖中人。他们历经了风吹日晒,顶着这烈日,既不撑伞,也不戴斗笠,一个个晒得脸皮发红, 油光满面,倒是很容易与京城人士区分开来。
入夜,黑衣人行路,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上飘过,几乎没发出一丝声响。
在人潮拥挤的繁华街道上,嬉笑声不绝于耳,也没人去注意屋顶上时不时掠过的几道形容猥琐的人影。
青天白日很少有人出门,到了日下西山,熬过了那段闷热,街上的行人便多了起来,可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形态各异的花灯最受人喜爱,不少人结伴去河边放花灯,伴着流水淙淙,花灯交织如昼,一派安然。褚绯玉提着盏兔子花灯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心道父皇虽然贪/色,好在算是个明君。
他并非像莫微所想的那样,恃宠而骄, 每日咋咋呼呼。他也有伤心的时候。比如,他的母妃失宠,从前热闹的王府, 也逐渐门前冷落。
可他没用,文不成武不就,直言直语,又不受人待见,他也怕,有一日,自己会像母妃那样失去父皇的庇佑。
这也是他爱缠着莫微的原因。
因为莫微身上有种既亲切又疏离的感觉,就像不在凡尘似的,这也许是他在寺庙待三年的缘故,跟他在一起,褚绯玉才不用提心吊胆的提防着,反倒有些安心。
倘若他真的把莫微的腿彻底治好,就拜莫微为师,当然,治不好也要拜他为师。
褚绯玉认真的想着,没注意迎面撞上来一个人,他当即“哎哟哎哟”的惨叫起来,脑子有些发懵。
那女子显然也没料到,在这宽阔的大街上,就因为转头看了眼花灯,便被人撞翻了手上的糖人面人和糖葫芦。
她捂着隐隐发痛的手臂,望着那狼狈的捡花灯的身影,她道:“你眼……”
瞎字还没说出口,随后赶上的白衣男子便把她拉到一边,“风竹,你忘了容儿说了什么,还跑得那么快,要是失散了,本座看你哭还来不及。”
风竹当即觉得万分委屈,指着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少年:“是他撞了我,我……哼!”
褚绯玉只觉得这娇软的声音有些耳熟, 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他瞥了眼地上可怜的吃食,在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是本……在下对不住,这锭银子,就当是赔你们的了。”
风竹气哼哼的去找何潇去了,心里觉得何潇虽然少言少语,却比这白衍之靠谱得多。
而白衍之接了银子,草草抱拳行了个礼,也追着风竹去了。他想,回去一定要找洛韶容告状。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褚绯玉却呆立原地望了好久,这种最朴实的亲情, 在吃人不吐骨的冰冷皇宫里,是体会不到的。
好不容易带着风竹这小祖宗回了客栈, 白衍之和何潇手里拿了不少点心,风竹不忘自己吃,说小姐喜欢甜食,非得要白衍之这个冤大头每样点心都买一份,让小姐尝鲜。
白衍之欲哭无泪,她去谄/媚/她的主子,关他什么事啊。
风竹喜滋滋的跑上楼,却见屋里漆黑一片,莫非,小姐这么早就睡了?
她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白衍之啧了一声,抱怨道:“这容儿是属老鼠的吗?也不掌灯。”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是风竹去掌灯,瞬间便亮堂起来。
他们将东西搁在桌上,十分同步的甩了甩发酸的手。“好家伙,这容儿把这小祖宗抛给我俩, 自己快活去了。”白衍之坐下,倒了盏茶,不紧不慢的喝着,心里很鄙视洛韶容的这种行为。
风竹却有些急了,“何叔,白叔,小姐她不会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