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哥儿回来,那哥儿浑身湿漉漉的,人已经不行了。她吓了一跳,问了半天才知道原因。

    人还是要救人的,张翠兰拿了一袋子铜板跑去外村草药郎中家里,急急忙忙把正在吃饭的郎中带了过来。

    青苗村是当初逃难时组建的杂姓村,村里没有行医的,只有外村有。

    许郎中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摸了胡须叹口气:“怕是不成,依我看还得去镇上叫个郎中。他们经验丰富,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来的时候许郎中也听说了青苗村的事,他媳妇老家就是这里的,闹得沸沸扬扬,不仅本村的在骂,外村的也指着刘桂花鼻子骂。

    张翠兰愣了一下,“这……去镇上那要花多少?”

    不是她这时候见死不救,实在是镇上医馆花销太大。她以前娘家舅舅去了镇上医馆一趟,开口就是十两银子。

    普通人家哪花的起这个钱啊,他娘家舅舅舍不得全家的家当,最后回家活活拖死了。

    许郎中犹豫了,江云这个情况肯定需要人参吊着才能救回来,一根人参就得三、四两银子。他想骗骗张翠兰,转念一想,张翠兰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让人家为陌生人平白花了家当也不行。

    叹了口气,许郎中如实说,果然张翠兰犯难了。

    堂屋里,顾承武突然坐起来,从屋里拿了一袋银子,“去镇上。”

    他向来说一不说二,既发了话,就没人能反驳。

    张翠兰道:“可想好了,这银子是将来给你娶媳妇的。”那袋银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十两。

    顾承武看向卧房里奄奄一息的小哥儿,脑袋里浮现出他被欺负时候怯怯害怕的模样。

    “钱没了,再赚就是,”他将钱袋子交给张翠兰,让人只管去叫镇上大夫过来。

    许郎中看了眼这个年轻小伙子,满意点点头,是个有善心有担当的。

    顾承武没说什么,只是手上干活的速度越来越快。等明天一早就去山上,趁着时节多打些猎物卖钱。

    话说张翠兰去镇上找大夫,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时辰。大夫经验丰富,之前也救过落水的人。给江云扎了针后,开了几副方子先吊着。

    果真如许郎中所说,人参是必不可少的,这几副方子下来就是八两银子,加上看大夫的诊费,足足八两半了。

    普通人家,就是一年也赚不到十两银子。张翠兰虽然心疼钱,但顾小子说定了救人,她也没犹豫给出去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顾家院子都充斥着草药味。连从竹林外路过的村民都能闻见。

    她送了大夫出去,半路上也遇见村里的人。张翠兰刚花了银子本就心疼,这会儿更是气的不行,见人就诉苦:

    “我给云哥儿换衣服可都看见了,那身上就没一处好的,全是被刘桂花打的,连晕了都在求饶喊疼。”

    女人和哥儿没有什么避讳,她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村里听了的人无不难过。谁家没个女儿哥儿的,若是自家孩子被人毒打,那也是心疼的。

    张翠兰见人就说,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村里,连周边村里的人也跑过来打听。

    第二天早上,江家门口全是烂菜叶子,门上被砸了臭鸡蛋。远远走过,像是茅坑一样臭。一群小孩子调皮,围着江家学大人骂,刘桂花一出门就被围住,江墨被捅破私事,一夜间成了人人唾弃的,也没什么脸面出门。

    江墨在屋里哭的不成样子,江顺德这几天躲去镇上,根本不敢露面。他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只是觉得面子名声都没了,气不过还打了刘桂花。

    刘桂花也不甘示弱,指着六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就问江顺德花的值不值,且有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