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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月一的脚步仿佛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步步逼近,我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知道无论如何都得回那小县城给爸妈上坟了。那县城啊,在我心里就如同一个被遗忘的灰暗角落,每次想起,满是厌烦与无奈,若不是爸妈已在那儿的地下长眠,又逢我如今走投无路,哪怕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愿再踏入这充斥着晦气的地方一步。踏入县城,嘈杂的人声、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让原本就不大的地方显得格外拥挤和杂乱。阳光洒在街道上,却仿佛被这地方的阴沉吞噬了几分,变得有些黯淡无力,那些斑驳的墙面、坑洼的路面,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小城的破败。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这县城里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游荡了大半天,两条腿如同灌了铅般酸痛,眼睛也因不停地搜寻而变得酸涩,可找遍了半个县城,愣是没瞧见一家卖花圈的像样店铺。街边倒是有零零散散摆着花圈的小摊,可那些花圈在风里摇摇晃晃,看着就单薄简陋,我心里总觉得不靠谱,固执地认为有个正儿八经店面的,才衬得上给爸妈上坟用,心里才踏实呀。
于是,我逢人便陪着笑脸打听,可那些被我问到的人,反应却很是奇怪。一听到我问卖花圈的店,脸上瞬间就闪过一丝异样,眼神变得躲躲闪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全县就一家卖那玩意儿的地儿,不过呀,人家可不一定做你这生意呢。”我赶忙追问为啥呀,他们却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匆匆躲开了,只留我在原地,满心疑惑又带着些许恼火。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背有些佝偻的大爷,慢悠悠地拄着拐杖走过来。他身上的衣服洗得都有些发白了,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岁月的故事。我赶忙迎上去,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轻声问道:“大爷,您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卖花圈的店不?”大爷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凑近我,用那干瘪的嘴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小伙子,我跟你说啊,听说那店里的东西可不卖给活人呐。”那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劲儿,仿佛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小声嘀咕着:“啊?这啥意思啊,活人不买,难道还卖给死人不成?这都啥年代了,还搞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儿。”我心里虽然不屑,可嘴上也没敢多说啥,毕竟咱这是有求于人嘛。我虽说是个唯物主义者,那学历也是花钱弄来的,学的知识早就随着这倒霉日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但这种透着迷信色彩的事儿,我打心底里是不信的,只当是这小县城里的人故弄玄虚罢了。
就这么一路打听着,费了好大劲儿,我才顺着别人指的路,来到了一个偏僻得有些渗人的地方。那是一条幽深昏暗的死胡同,胡同口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的墙又高又黑,墙皮脱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仿佛是岁月侵蚀后留下的伤疤。墙壁上还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在这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毛。
我硬着头皮往胡同里走,脚下的石板路高低不平,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胡同里回荡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似的。好不容易走到尽头,那卖花圈的店出现在眼前,却大门紧闭,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劲儿。
我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那门头,只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子胡乱涂鸦上去的,还写着个电话号码,那数字写得也是歪七扭八,其中还有错别字,整个门头看上去破旧又邋遢,让人愈发觉得这店不靠谱。我心里那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可又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咬咬牙,掏出手机,照着那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被接通。对面先是传来一阵沉闷的呼噜声,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从睡梦中被硬生生拽了出来,极不耐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