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锦王,无异于自掘坟墓。

    嫁给马上就要死翘翘的锦王,那更是坠入万丈深渊。

    锦王一死,王妃必须陪葬,而且必须活埋。

    前世,苏知之还没有被活埋,就已经极度崩溃,挂上白绫,去了西天。

    而如今的她,妥妥医学界的扛把子,加之在这玄林塔潜心修炼五载,这世间毒药,她已无所不知,无所不解。

    她的医术若称第二,那这大魏国就没有人能称第一。

    她理了理单薄的白色衣衫,大呼一口气,双手叉腰,斜着头,就等着瞧一瞧这从马车上下来的二哥到底长啥样?

    只见一只白色云头靴先踏了出来,迎着风雪而来的男子脸上挂着笑容。

    定睛一瞧,这个笑真是尴尬。

    “知之妹妹,二哥来接你了。”

    浓厚的嗓音竟然有些好听,模样倒也周正。

    他怎会对自己妹妹下此毒手。

    苏知之站在原地,任凭雪花染白青丝。

    二哥苏折料定以苏知之的性子,定会扑到他的怀里痛哭流涕,然后再像一只愤怒的野猫一样在他面前各种撒野。

    毕竟当年这一剑,在苏知之的左脸上留下了一道如蜈蚣般狰狞的疤痕。

    五年了,这疤痕依旧清晰可辨。

    “这五年,妹妹受苦了。”

    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怜悯,却又难掩心不在焉。

    苏折只认为这五年的苦是自己的假妹妹咎由自取。

    苏知之又不笨,她自然不会将这微末的怜悯当作真正的愧疚。

    她面无表情,生硬地挤出两个字:“不苦。”

    苏知之的冷静反倒让苏折惊愕不已。

    “不苦?”

    “夺走了本应属于姐姐苏晚晚的人生,我本就罪该万死,这点苦又怎比得上姐姐的万分之一。”

    苏折心中为之一颤。

    苏知之清澈眼眸中流露出的都是真挚,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心生怜悯。

    这五年竟然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妹妹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望着那单薄的身影,苏折只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苏知之是被他从那暗无天日的玄林塔中接出来了,可嫁到锦王府又能比在玄林塔好的到哪里去?

    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疑惑地问道:“你......不恨......”

    “不恨。”苏知之回答的斩钉如铁。

    “也请二哥莫要恨妹妹。”苏知之缓缓上前,俯身行礼。

    她要装得比苏晚晚更加温婉,更加柔弱,毕竟三个眼瞎的哥哥就吃这一套,她也只能如此行事。

    雪地上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显得孤独而又坚毅。

    就在此时,苏知之的身后蓦然浮现出一道丰腴的影子。

    “知之啊,这回了国公府,可别忘了我老嬷子对你五年的照顾啊!”李嬷嬷脸颊的肥肉挤成了一团。

    李嬷嬷心中窃喜,盼了这么久,可算把这个活阎王苏知之送走了。

    她不自觉勾了勾唇角,暗自欢喜。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她头上撒野了。

    苏知之缓缓转过身,她并未将目光投向笑容满面的李嬷嬷,而是直接越过那张油腻的面庞,凝视着玄林塔的大门内。

    此刻,玄林塔的门还没有关闭。

    门内站着的,是与她朝夕相处五年的姐妹们。

    一个个瘦弱的身影,在雪中宛如被囚禁的白色蝴蝶,脆弱得仿佛失去了飞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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