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光,邵霄凌很得意。大摇大摆走过去挤开卫留夷挨着慕广寒盘腿坐下,“聪明吧?我家的!”

    随即伸出一只手,“夫君,我受伤了~嘶——疼,给治治!”

    手掌展开,虎口一道小小的裂痕。再不包扎马上就要自己好了。

    “夫君,真的疼……”

    慕广寒无奈,从袖中掏出一只牡丹纹样的小瓷瓶。

    卫留夷:“听闻仪州素来阴险,伤口指不定有毒,不如先挤点废血出来。”

    “???”

    “等。嗷嗷嗷嗷,疼——放手!放手!”

    邵霄凌气得差点被咬人。还能要点脸吗,这卫留夷真疯了不成?

    慕广寒:“……”

    古人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如今再看到这等“睦邻友好”的名场面,他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这回味儿不够,都没打起来。

    垂眸笑笑。

    其实,人生能偶尔有点这样的场面,也挺好。

    这样万一将来,他真要一个人孤零零死掉,好歹死前也能骗骗自己,他其实也有人抢过的。

    卫留夷会突然那般咬牙不忿,大概因为他刚才从怀里掏出的那瓶药,其实是乌恒千金难求的鹿韭愈创膏。

    卫留夷昨晚才送他的,非常贵重。

    昨晚,安城月下,卫留夷又被李钩铃叫出去训话了。

    什么“一百个叶锦棠都比不过一个穆寒,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话就连慕广寒都不是第一次听了。

    其实吧……

    虽然月华城主从不回头,但有时心里暗戳戳的,也难免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奢望——

    就是他那些阴魂不散的前任里,要是偶尔也能有那么一两个,是因为真心有点喜欢他才回来找他,那就好了。

    可惜,都是后知后觉发现他很强很好用,才回头来找他。

    唉。

    算了。

    默默叹了口气,怀里邵明月再度抬起头:“可我还有一事不明。”

    他指着地图:“明明府清城同仪州挨着,秀城离随州更近,而池城与拓跋部比邻。可西凉王为何却将府清给了拓跋部,秀城给了仪州,而把池城给了随州?”

    这不全都南辕北辙了?

    慕广寒笑笑,摸了摸他聪明的小脑瓜。

    “是啊,燕止故意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你想啊,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各怀鬼胎,若是常常彼此接触,究竟是会睦邻友好、还是更容易滋生事端?”

    三座城这么刻意打乱一送,三方势力要运兵运粮,常常都要向对方借道。虽是名义上的盟军,可今天军队从你门口借道一下,明日粮草又再过一下。哪天遇到看城门的将士心情不好,都有可能从言语摩擦上升到械斗内讧。

    邵明月不解:“可西凉与他们……也是盟军啊?”

    燕王为何会希望盟友不和?

    “在燕止看来,那些人非但不是盟友,还是对西凉‘盟而不服、降而不归’的野心贼党,”慕广寒说到这,不着痕迹补充道,“毕竟,不是天下盟军都有如我们洛州与乌恒一般,多年情谊牢不可破。”

    邵明月这才觉察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还好月华城主不着痕迹替他圆了回来,但小小少主也不慌,马上抬起头来对卫留夷笑道:“那当然,我洛州经历天昌之痛,对卖友求荣者素来深恶痛绝,自不会如那西凉蛮族一般!”

    “……”

    看看人家的九岁,反应多块,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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