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玩耍的明月似乎却感受到了大伯的愤怒,不知怎么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杨自厚便大声地唤小婉:“快点地大闺女,看看你老妹咋地了?”小婉一边跑一边说:“是不是吃辣椒籽了!”小婉跑到明月身边,见明月手中拿着那已经打开的辣椒籽包,不住地揉着眼睛,嘴上却说:“大姐——这柿子籽辣眼睛!” 小婉连忙抢过明月手中那一包辣椒籽,告诉明月:“我的好老妹呀,这是辣椒籽,不是柿子籽,他俩可像了,快别往眼睛上蹭了!赶紧上屋拿水洗一洗!”说着话小婉赶忙止住明月,不再让她用手揉眼睛,这时西边耳屋的三婶也过来帮明月洗眼睛。杨自厚上屋来瞧看了一番见明月不再哭啼,便又开门出去:“我上东屋看看你大哥他们俩的茓子编的咋样了,小婉你先和你三哥在院子里种,等一会给辣椒再种上!” 杨自厚走后,明月的眼睛和小手已被三婶洗净,三婶一面给明月擦手,一面嘱咐明月:“以后别老啥都动弹,手摸完辣椒籽你往眼睛上扑落那还有好!”明月眨了眨还有些麻辣的眼睛,又哭了几声,三婶连忙将明月抱在怀中告诉她:“不会干活别老跟你大爷学,一时磕着碰着咋整?” 明月在三婶怀里抽泣着说:“大爷说咱们家三叔不干活得穷八辈子!”三婶听言差异了一会儿:“你在他家就学不出好话来------”
来到东屋,杨自厚见明文和明章哥两个还趴在一块茓子上不知钻研着何等高难的课题,杨自厚心中不悦:“这么半天这一块儿茓子就剩几巴掌远了还没整完呢?干活你不麻溜的能行吗?”“快点起来,赶紧上外面和你老妹种园子去!”杨自厚呵斥一声,夺过明文和明章手中的茓子, 那手如同浪里翻花一般,碾碎湮灭了哥两个编制时的萎靡不振,这活计干的如同哥两个的青春一般活力四射,激情飞扬。双手在挎好的黍杆皮之间游刃有余,编压有序,何异于在琴弦上演奏美妙的乐章。看得明文和明章不禁瞋目,不觉得自惭形秽,彼此使了个鬼眼。 明章光着黢黑的脚丫子歪了歪嘴从炕上下来,脚刚挨着地面便哎呦一声,细看是自己的中指上已被炕席花子扎上了两根刺,不由得骂道:“我这手刚编茓子扎好几个刺,又让炕席给我来了两下!今天真倒霉!”杨自厚回头看了一眼在他眼里干活近乎颓废的明章:“你——是真完蛋呢,我看你将来也养活不了一家人呢!”
明章毫不在意,拿起前面大拇脚指处坏了个洞尚且鞋边早已磨飞的布底假鞋,穿上的一瞬间,旁边的明文感到前所未有的臭气如贼一般迅速钻进自己的鼻孔,简直是“其臭如兰”呢,明文强忍着难闻的气味问明章:“你今天的脚咋这么臭啊!”明章不屑地回道:“你就媳妇来那几天脚干净吧,还说我呢!” “明文你们俩还不上外面种园子在这瞎咯叽什么玩意呀?”“我们俩这就出去了,你老着啥急呢!”明文一边说一边哼着小调地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