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你们哥俩抬吧,属你们俩岁数大。”明章挠了挠脑袋完全接受爷爷的指示。

    老爷子又提着破菜刀从窗户上向里张望,看杨自厚还在用双手往出起坯,炕坯起开几块的时候,双手完全就可以胜任了,不再需要他的“圆月弯锨了。”他正在屋里干得来劲儿,忽见孩子们不来抬坯,刚要开口发问,听老爹劝诫一声:“别干了,先歇一会儿,再干给孩子累坏了。”杨自厚正干到兴起之时,说:“剩这几块坯了整完了得了。”杨福山继续劝阻大儿子,别干了,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谁一口气能挖一眼井啊

    ,等一会儿炕洞这股烟非得给人熏迷糊了,出来透透气,好好晾一晾,给炕洞烟都晾没了再干。”

    杨自厚没有再言语,乖乖地听老爹的话从炕上下来,来到外面。他明白老爹说的话完全没有错,以前冬天扒炕时,屋子里是全封闭的,村民被炕洞里久存的烟熏晕过去的事不是没有过,轻者呕吐不止的也常见。活到老学到老,这眼前的经验是不得不积累的。来到外面,杨自厚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他的整张脸大体上都布满了炕洞的黑灰,原来锃亮的脑门上也被污染了,整个人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口牙齿是干净的,一院子的孩子看得咯咯直乐。

    杨自厚知晓自己此时满面灰尘,忙叫明婉弄些水来,自己简单地吐噜了几把脸,口中还说:“这家伙造的,连鼻眼儿里都是灰。”洗涮已罢,杨自厚坐在墙根底下休息,有分派明章说:“你打几桶水,给抗土先泡上,别等待会儿抹炕时用耽误事。” 明章经刚才在屋里的一顿锻练尚未休整过精气神,这会儿老爹又让他提水,他又无奈地表现出无精打采,抽筋扒骨的神态,提了一桶水摇摇晃晃地走到泥堆旁,水未泼出一半,连水桶都丢进了泥堆里。整个人也造了一个趔趄,险些连人都趴进泥堆里。杨自厚看在眼里,不觉得嗷的一声:“啥孩子呀你,这十五六干啥啥不行,这年青人干点儿活咋这么霸尽呢?”说这话老爸已经毫不客气地接过水桶,气冲冲自己到井沿边提水。

    一口气连着提了四五桶水,将炕上抢下来的一层炕土浸透。接着坐下来唠叨说:“年青人你得叫哪套来哪套那才行呢,干点儿活不赶个好老娘们那能行吗?”老爸的一句话说得满院子的人哈哈大笑,连老爷子杨福山都憋不住乐,看来爷爷对爸爸给自己的批评也不持否定态度。明章侵着头偷看了一下众兄弟们,看他们乐的好开心,自己也不觉得嘿嘿地闷笑起来。

    休息了一会儿,杨自厚又坐不住,召唤孩子们:“剩几块坯赶紧搬出来擖饬完得了。”剩下的几块坯不到五分钟就搬利索了。杨自厚又亲手将烟囱窝里的灰瘤子用饭勺子盛得一干二净,自言说:“扒炕最主要就是这烟囱窝,烟囱窝掏干净了炕格外好烧。”明章和明君两个人在地下小心地伺候着,用心地听着,生怕哪里做的不妥又被一顿没好气的数落。炕上的坯和烟囱窝的灰已经收拾完毕,原来炕洞的浮灰又收拾停当。杨自厚再次撸胳膊挽袖子说:“来呀,把坯运上来!”

    明章经爹爹的一番训教之后干起活来不敢怠慢,好歹没有让老爹再发牢骚,杨自厚拿着坯选优去劣,将炕分隔出若干距离均等的几趟空格,然后又细细审视了一下坯的质量,炕面尽可能用新脱好的新坯,绝不能有断裂之痕,盖房子一般,将坯盖在每个空格之上,步步为营,精细稳准,最重要的是不失速度。不需要太多时候,一铺炕已然搭好。此时外面在杨福山的带领下,明忠明泽几个已大体上将炕泥活好。

    杨自厚来到外面见抹炕的羊草泥已经活好,满心惬意地说:“行,上泥吧!”这会儿杨老乐腋窝下夹着一沓厚厚的报纸来到房前:“哎呀,扒炕了。大哥你要的报纸我给你拿回来了。”小婉乐颠地跑过来接过报纸,说:“我先看看。”报纸最吸引明婉的是它那新鲜的纸张,总有一种新书的味道,她认得的有限的几个字,在上面却可以展示她无限的才华——在那里随意的念上心中想念的文字;还有就是报纸上那些彩色的图案画面,这上面似曾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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