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感情这种事,她也不好介入,只得稍稍安慰:“过两日公子就要定下亲事了,也不必太介怀,孟姑娘……人也挺好的。”

    是了。他已有婚约在身,他有何资格恼她?

    而她,早晚会离开他。

    不论她爹娘案子的真相如何,她都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甚至,她爹娘的案子根本无法继续探查下去。

    可他不敢告诉她这些,他想把她拴在身边,只有她不知道真相,她才会依赖他,陪着他。

    “公子,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萧茗提起裙摆,堪堪擦过他的身侧,却又被生生拽了回去。

    惊呼一声,仓惶抬头,撞进那双幽深阴沉的眸子里。

    她下意识向后退,却发现自己被他按在墙上,后背早已紧贴着墙面,而他钳制着她的胳膊,将她锁在他身前的这方寸之地,无处可逃。

    “凌昭!你做什么!”她慌忙转头看一眼四周,生怕被人看到。

    好在已到深夜,只有廊灯摇曳,将灯下两人淡淡的影子交相投叠在一起。

    他眸光微凝,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眉心:“这里脏了。”

    萧茗浑身一僵,瞳孔骤缩。

    他松开攥着她胳膊的手,方才还冷冽的眸子变得温柔缱绻:“回去睡吧。”

    萧茗怔愣一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仍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跑远的身影,克制的握紧了袖中的手,沉默了许久。

    这一晚,萧茗睡的很不安稳。

    一会儿梦到墨世昌满面奸笑,骂她轻浮,是个娼妇,一会儿梦到凌昭掐住她的后颈,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嚎叫着让她从将军府滚出去,一会儿又梦到父亲母亲对她失望的咒骂声……

    萧茗猛地睁开眼,脸都吓白了,急促喘息着。

    青竹听见动静,撩开珠帘走进来:“姑娘,怎么了?”

    一看到萧茗苍白的脸色,额上还浸着细细密密的汗,青竹忙给她擦汗:“是不是方才梦魇了?”

    萧茗神色僵硬的点点头,青竹帮她轻抚着后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

    只是被这噩梦搅扰得无法安眠,她见天还没亮,便道:“青竹,我出去走走,不必跟着了。”

    “这……夜深露重的。”青竹担心道。

    萧茗浅浅一笑:“无妨。”

    青竹无奈叹息一声:“那姑娘自己当心些。”

    随后从衣架上拿了件外衫给萧茗披上,又提了一盏小灯递到她手里,这才稍稍放心。

    独自走到湖边水榭,萧茗靠在廊下,痴痴地望着水中的红鱼。

    每次只有这样,她才能慢慢宁静下来。

    后来何时睡着的,她也记不得了,模糊的印象里好似做了一个让她心安又甜甜的梦。

    梦里的她被紧紧拥在一个精壮结实的胸膛里,那种感觉小心又克制。

    她的头恰好枕在那人心脏跳动的地方,可以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就好像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那般。

    她的头往怀中蹭了蹭,嗫喏着呓语:“爹……”

    凌昭的眉头拧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