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可她只能顺从的福了福身,“是,奴婢知道了。一会儿奴婢会叩门三声为号。”青竹仍是一脸不信任地看了看凌昭,悻悻离开了。

    他走进卧房,又回身轻轻将门掩上。

    悄声走近床榻,挑开床幔,衣着慵散的女子裹着锦被躺在里面,乌黑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散在软枕之上,她闭着眼睛,眉心微蹙,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绵密的细汗浮在额上,脸颊还泛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连睡觉也如此不安么?”凌昭喃喃自语,刚要往床边坐,忽然想起自己方才从诏狱过来,身上溅满黏腻的血水和污物,犹豫了一瞬,转身走远几步,扭开盘扣,褪下脏衣,只穿中衣坐下。

    内心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真烫得吓人。

    他俯身去瞧她,“茗儿,你怎么样?”

    萧茗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眼睛往床头一瞥,见叠放着干爽的长帕子,他便学着母亲照顾他生病时的样子,笨拙地拾起帕子给她擦脸。

    认真仔细地把额上,颈子上的细汗沾走,可如此,也没有缓解她的难受,只见她闭着眼,眉头拧得更紧,不断呢喃着:“疼……”

    他起身蹲在她的床头,大手贴在她发烫的小脸上,温柔问:“哪里疼?”

    迷迷糊糊地,她的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攥住的那一瞬,眉头舒展了些,唇瓣嗫喏着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又坐回床边,许是床榻有轻轻一动,萧茗察觉到,翻了翻身却仍虚弱地睁不开双眼,只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往攥着手的方向靠过去。发烫的小脸紧紧贴着这只温热的手掌,不一会儿,又睡沉了。

    不知脚踝好些没?

    他回身,试探着用手放到薄薄的锦被上,刚一碰,她就疼得抽搐了一下,凌昭赶忙回头瞅了瞅她,只见眼尾瞬间多了一滴泪珠子。

    掀开被子顺着腿看去,才发现不仅脚踝肿得老高,连膝盖都是乌青发紫的,想必是昨日在游廊下磕的那跤。

    “对不住……”

    多年习武,他耳力极好,听见寝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约莫是青竹携府医来了。

    他推窗,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看,确定院中无人,立时抄起角落的衣袍顺着窗户跃出,沿着房顶奔回青云轩了。

    “张大夫,烦请您在此稍候,奴婢去给姑娘的床帏放下,以方便您就诊。”

    张大夫手提药箱,微微颔首,“应当的,应当的。”

    三声轻轻的叩门响后,青竹试探着走进卧房,不动声色的四处环顾一周,见凌昭已离开,她长舒一口气,转而微微躬身,客气地将张大夫引进来。

    ——

    萧茗这一场高热烧得惨,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做许多零碎的怪梦,一会儿梦到墨鸢说她害惨了她弟弟,要杀了她泄愤,一会儿梦到孟清璇说她不安分,要绑了她去沉塘,一会画面一转,变成凌老太太坐在寿安堂正上首,眸中失了往日的和蔼,尽是冷肃:“茗儿,你真让我太失望了……”

    这些怪梦,让她如同陷进了沼泽中,爬出一层又是一层,她努力的想醒过来,但一睁眼,发现又是一重噩梦,梦里她跌在磅礴大雨里,摔断四肢,寸步难行。

    在这样断断续续的梦中,她还梦到了凌昭,梦里他身着一袭大婚时的红袍,举着合卺酒杯笑着问她:“茗儿,跟了我,你后悔吗?”

    她刚想回答,却忽然头痛欲裂,听见春儿又哭又笑的说着什么,声音时远时近,“姑娘,姑娘……”

    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萧茗发现天还是黑的。

    春儿靠在床边手肘撑着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自己一动,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