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刚刚萌生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观察一支军队是精锐还是废物,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一看这支军队的行军队列。

    队列齐整的军队,不一定是精锐,可走着走着就放了大羊的军队,一定不是精锐。

    作为开路先锋,河对面的如林军与正当面的辛字军队列,虽然走不到虎虎生风一日千里的程度,却也绝对算得上有模有样,齐齐整整了。

    辛弃疾直驱辛字军中军处,中军之后,就是一辆辆辎重大车。他来到一辆大车前,将怀中的女孩递给车上的老妇。

    “四婶子,孩子家中糟了难,腿上有点伤,已经包扎好了,暂时和十娃子他们安置在一起。”

    “唉,造孽啊!”老妇伸出手来,目露怜惜,可那小姑娘却是扒住了辛弃疾的衣襟,一脸惶恐。

    “阿叔,我要阿爹阿娘,别送我走……带我去见阿爹阿娘,阿爹阿娘不是在这里吗?”

    哭泣声似乎扯动了小姑娘的伤口,她不由得捂住大腿,想要舔一口手中攥着的饴糖,却又明显舍不得,只能强自忍耐。

    刘淮驱马向前,接过小姑娘,在怀中轻轻抱着:“囡囡,阿叔们还有事情要做,你乖乖跟着四婶子,你阿爹阿娘过两天就来,阿叔做完事,就回来给你多带些糖,怎么样?”

    小姑娘抽泣两声,擦了擦眼泪,尘土混合着泪水在脸上擦成了大花脸:“阿叔,你一定要带糖来哦。”

    刘淮微笑点头:“我保证。”

    小姑娘终于向那老妇伸出了胳膊,老妇同样伸手,将那小姑娘抱在怀中。

    刘淮又嘱咐了两句,顺便等着辛弃疾将扎营位置嘱咐给副将,还没有继续向着耿京处出发,就听见一阵爽朗的大笑。

    “刘兄弟!刘大郎!刚刚俺听到有人报信说你来了,俺还不信。怎么可能如此之快,莫非是飞过来的。”

    李铁枪勒住马缰,停在刘淮身前,目露惊喜,伸手握住刘淮的胳膊,朗声出言。

    “你与魏公竟然真的来了,不对,算算路程,你们竟然是回去之后,没有片刻停顿,直接起兵杀过来了,果真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的好汉子,真英雄!”

    刘淮与李铁枪双手握在一起,然后就立即发现,李铁枪的衣袍下摆与战马马腹都是湿的,这厮听闻刘淮抵达的消息后,竟然片刻不停,也不去寻找渡船桥梁,直接浮马渡河而来了。

    “大铁枪,之前说来日以富贵成功见。”刘淮同样笑道:“却没有想到,如今我等相见时,你已经统兵一方,我却是满身尘土,如此狼狈。”

    李铁枪笑容收敛,轻轻一叹:“大郎你莫说笑话了,俺就不信,以你的本事与辛五郎走上一路,竟然还摸不清俺们东平军的虚实?”

    “俺们东平军此时就是个外表强盛,内里虚弱的病胖子。”

    刘淮反手把住李铁枪的胳膊:“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亲眼看一看你们东平军,将军、士卒、民夫、幕僚我都想看。除此之外,还要与你们耿大头领一叙。”

    李铁枪眼睛翻了翻:“咋的,你刘大郎还是神医?望闻问切只用一望就能开出一副药来,让俺们药到病除?”

    刘淮笑了笑:“我自然没这份本事,可你们生了病,难道都不愿意让我这等庸医看一眼吗?没准就成了。”

    李铁枪与辛弃疾对视一眼:“大郎这话有道理,正巧,最近两日要过蒙山,明日上午会有一场军议,俺们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