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我问你,那阿宇呢?”

    阿朝丝毫不觉发生了什么,眨巴眨巴大眼睛:“阿宇?阿宇弟弟是我的表弟呀,大哥哥也想要见见他吗?”

    一道凄厉至极的女声却也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黄衣妇人显然也听到了谢晏兮方才的话,哭声更哑:“阿宇?阿宇……阿宇也死了啊!”

    谢晏兮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移开抚在阿朝头顶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阿朝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空洞。

    她不解地盯着黄衣妇人,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婶婶,你在说什么?阿朝听不懂。”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瞳仁漆黑,发包下的雪绒团子凝滞,一动不动:“阿宇弟弟和我,不就在这里吗?”

    随着她的话语,一道小小的身影真的在她身边出现。

    穿着红色小袄的男孩子牵着阿朝的手,不过五六岁的模样,虎头虎脑,眉眼间依稀有黄衣妇人的模样。

    他歪头看着黄衣妇人,懵懂道:“娘?娘你怎么哭了?娘,不哭。”

    他边说,边松开阿朝的手,快跑过去,想要擦干她的眼泪。

    可他的手却没有触碰到黄衣妇人。

    而是穿过她的身体,仿佛什么都触碰不到。

    阿宇愣住了。

    片刻,他迷茫地回头:“阿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碰不到我娘?”

    他喃喃看着自己的手,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我碰不到我娘?”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的开关,夜风卷起所有人的衣袖与发,天地之间响起了无数稚嫩的呢喃声,细细去听,却竟然像是含着哭腔的无数道不同童声在问出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碰不到我娘?”

    “……为什么我碰不到……”

    “碰不到……娘?”

    ……

    那些声音细碎却真切,像是被风无意中刮落入了耳中,又更像是无数孩童真的正在此时此刻不解地自语。

    凝辛夷站在破旧摇摆不定的半面屋子里看出去,便见阿朝和阿宇身后,竟然有小孩子们的身影一道接一道地出现。

    只消一眼,她便认出来,这些……分明便是最初时她在草花婆婆的旧屋里看到的那些孩子!

    分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的身上却依然还有那些血污,衣服也歪斜残破,有的少了外衫,有的只着半身,也有少了鞋子的。

    每出现一道孩子的身影,那个问题便会在半空再回荡一遍。

    无数道声音混杂在一起,斑驳难辨,只剩下一个尾音在半空回荡。

    “……娘?”

    “娘——!”

    “娘!!!”

    “娘。”

    一道乐音骤起。

    笛声。

    呜咽的笛声不知从何处飘来,断断续续,幽咽曲折。风在这一刻都似是变得更幽冷了一些,似有冷雨自天落下,沾湿了所有人的眼睫。

    程祈年的手已经又探上了身后的木箱。

    本以为方才一场凶险鏖战,已经将这白沙堤的妖平了,只要等到妖瘴彻底散去,便可以回平妖监复命。

    哪里能想到,一波刚平,竟然一波又起!

    “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听见了乐声。”元勘喃喃,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为什么会有乐声?”

    所有人都暗自戒备,三清之气提起。

    唯有谢晏兮侧耳。

    他很是认真地听了片刻,眉头轻轻拧了起来,显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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