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能最大程度保护白沙堤剩下的村民,但与此同时,也是将他们与妖祟一视同仁地困在大阵之中,不死不休。

    谢晏兮的身影几乎要被藤蔓吞噬,那些藤蔓末梢延出巨大的花朵,每每攻击之时,花朵张开,总能如幻觉般凝出那些孩童的面容,而白沙细乐的乐声更是加深了这一幻象,让他几度落剑之时,都难免迟疑一瞬。

    而这一瞬,就足以让草花婆婆控制的藤蔓触手觅得空隙。一时之间,谢晏兮竟难以突破。

    藤蔓悄然缠绕,将他的周身密布,眼看就要形成一个巨大的茧,显然意图将他在其中彻底绞杀。

    在谢晏兮这里占据了上风,那些藤蔓自然也有余力向着其他几人冲杀而来。

    就在这个间隙之中,程祈年已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宝贝木傀拆成了数个零件,不过瞬息之间,又组成了几个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杀气腾腾的小傀。

    不过一臂长短的小傀们挥舞着比自己还要更巨大的兵器,结成了一个冲杀阵型,在程祈年的傀咒指挥下,像是一阵风一样冲进了藤蔓之中,很快就杀出了一小片天地。

    程祈年的神色就像是目送自己的孩子们踏上一去不归的路,沉痛但决然,傀咒都掐得比平时用力一点。

    修炼近千年的妖神享尽了这一方水土的供奉,当她暴起发难,连被风扬起的砂砾都会站在她这一方。

    所有人都在对抗草花婆婆。

    唯有凝辛夷俯下了身。

    她蹲在了阿朝面前。

    无人顾及和注意的这一方角落里,那些孩童的虚影最前面,阿朝一直在哭。

    “阿朝。”她看向扎着雪绒团子的小女孩子,黄衣妇人在弥留之际才能触碰到阿朝的手,但凝辛夷却抬手就可以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干净:“你知道草花婆婆为什么要将我们都骗到这里吗?”

    阿朝哭声更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都知道。”

    砂石飞天,剑意漫卷,谢晏兮的身形几乎已经要被藤蔓缠绕到看不见。

    满庭和元勘的困字阵被藤蔓抽出一片闷响,空气有轻微的扭曲,明显支撑得极为艰难,满庭的唇角已经渗出血线。

    凝辛夷注视着阿朝的眼瞳却依然耐心。

    阿朝抽抽涕涕道:“可我喜欢漂亮的大哥哥,我也喜欢姐姐,我不想你们死。就算草花婆婆说你们都罪该万死,就算、就算阿朝自己的娘也这么说,阿朝也不想……阿朝不想让任何人死!”

    凝辛夷的声音更加轻柔,穿透这一方喧嚣,落在阿朝耳中:“阿朝的娘,是之前从天上飞下来的那只漂亮的鸟吗?”

    阿朝眼神顿住。

    从天上飞下来的鸟,有且只有一只,就是被草花婆婆以木火燃烧,再被她一扇洞穿的鬼鸟钩星。

    那妖鸟分明形容可怖,但凝辛夷在言及“漂亮”二字时,却没有分毫的不自然。

    阿朝错愕地看向凝辛夷:“你、你怎么知道的?”

    凝辛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阿朝的爹呢?”

    阿朝咬了咬下唇:“我爹……我爹他……”

    凝辛夷试探道:“阿朝的娘和草花婆婆,都不让阿朝提他,对吗?”

    阿朝果然重重点头。

    凝辛夷看着女童粉雕玉琢精致漂亮的一张小脸,脑中那个过于天马行空的离奇想法越来越清晰。

    她终于道:“阿朝,你姓谢,对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连响彻的白沙细乐都骤而停滞了一瞬。

    漫天的藤萝像是长了眼睛般,缓缓转向,对准了仿佛无知无觉般蹲在阿朝面前的黑兜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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