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了好时光。
“好,我岑家女儿当有此志!”岑昀野大笑起来。
“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要太勉强自己。”宋珏亦跟着笑。
母女两个说着体己话,岑昀野将报信的小厮揪着后领子提了回来:“不必叫你家闻远少爷回来了,只告知他一句小姐的闺名换了——‘听南’,叫他日后莫要唤错!”
小厮马不停蹄奔出去了,心中却腹诽,他还没见过谁家高门贵女,闺名能换得这样随意的。
不过是做了场噩梦,说了几句胡话,这大将军夫妇二人竟真由着她换名了。
可见这将军府娇纵偏心女儿的名声,当真不是空穴来风,全都是有由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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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简单用过晚饭后,岑昀野便在岑听南的催促下准备回军营。岑听南进了书房,不知在鼓捣些什么,还神神秘秘命玉蝶看守着书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岑昀野跟在妻子身后絮絮叨叨,心头疑惑得很:“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不过做场梦起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宋珏一边替他收拾行装,还要安抚自家夫君:“是懂事了些,倒也不算坏事。”
“只是懂事了些?!”岑昀野嗓门瞬间提高,两条粗眉一颤一颤的,“方才用饭七个菜减到三个菜,还说我们三人刚刚好,这还是你那金尊玉贵的女儿么?我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和将士们吃糠咽菜吃得心甘情愿,不是为了回家看妻女吃大白菜的。”
宋珏有些无奈:“你这话说出去,倒要叫三军将士寒心了。“
“寒个屁。老子天天陪那群毛头小伙子吃还不够?还得叫你们娘俩也吃?那可不行,高门贵户肉都臭了,也不分给旁人,我们又不是吃不完,只要不浪费,怎么不行?”
自家相公这倔驴脾气一上头,就说不通,宋珏懒得同他争辩,换了话题:“难道是因为头先说起嫁人这回事?女儿家到了成亲的年纪,突然开窍也是常有的。”
岑昀野的眉头便挑得更高了:“不嫁不嫁,她自己都没说嫁。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难不成顾砚时又下帖子给你了?”
“人家怎么说也是左相,你一口一个顾砚时地喊,被有心人听了去,又去参你一本。”宋珏将包裹重重往夫君怀中一塞,“就这样吧,赶紧回去。”
“任他们参去。”岑昀野拉着妻子的手便要往床榻上倒,却被妻子一脚蹬了开,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一脸不可置信,竖起三根手指强调道,“我三日后便走了!”
“你马上走都行。”宋珏没好气,“这次可不是顾砚时,是咱们那位孟贵妃唤娇娇儿进宫去呢。”
岑昀野瞬间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问:“哪位孟贵妃?”
“还能有哪位,自是如今最得盛宠那位。”宋珏望着书房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当年这位贵妃也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进宫一趟也是该的。”
“不行。”岑昀野神色难得严肃,“你姑娘单纯,皇宫那吃人的地方……我看也不是什么孟贵妃找她,定是咱们陛下,借着娇娇儿的由头,在敲打我呢。”
宋氏摇了摇头:“瞧着不像。来的那位是孟贵妃身边的宫女,客客气气的,只说不用强迫咱们娇娇儿,进不进宫都随她的。”
“罢了,明日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宋珏不是纠结的性子,当下直接拍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