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闻远挺胸向前一震,见岑听南吃痛惊呼,这才拉长嗓子道:“诶,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那无法无天的娇纵阿妹嘛。”

    岑听南瓮声瓮气地:“你回来就为了看我笑话?”

    “我来见见你到底怎么了,好叫我上了战场也没有后顾之忧。”岑闻远的声音软下来,看着岑听南的目光也变得认真。

    岑听南甚少见到这样正经的阿兄,泪意涌上心头连绵不绝似的,但到底,还是吸口气忍住了。

    她已不是前世那个娇滴滴只会躲在家人荫蔽之下的贵女了。

    “嗯?怎么没哭?不好使啊?”岑闻远凑过来,“奇怪,我还道你若听见我如此感人的发言,定要扑过来哭得涕泗横流呢?我在心中演练了好久的!”

    岑听南:……

    怎么突然有点想锤个什么东西。

    岑闻远被岑听南瞪了一眼,乐不可支:“逗你的,前几日军中猎到几头鹿,大部分送进宫里了,爹特意留了一张小些的皮叫我送来给你们,熬胶最好了。”

    岑听南一向不大喜欢这些东西,只觉残忍。

    自己经历过生死后,就更不爱了,当下侧过头去不愿细看。

    岑闻远笑着掐起岑听南的脸:“你这嫌恶的眼神都写脸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你几千两白银。这臭脸,我瞧也就军营里今日来的那个小乞儿能同你比比了。”

    “小乞儿?”岑听南蹙眉拍掉他的手。

    岑闻远放开她,大喇喇坐到宋珏身边,接过婢女呈上来的香梨,叼在嘴里咬得咔嚓作响:“唔,不知道谁寻了关系,塞了个脸上一道长疤的乞儿进营里,说是家中亲人都没了,来营中混口吃食。我瞧着,还是个百夫长亲自送去后军伙夫那边的。”

    “你给我坐好,吃个人样出来,行不行?”宋珏淡淡道,“既是乞儿,又怎么会有百夫长亲自护送。”

    岑闻远勉强坐直了少许:“娘也觉得奇怪吧?不过娘放心,我出营前已命人去查了,出征在即,任何一点小动静都不能寻常待之。”

    岑听南心都要揪起来了,所以今日她遇见那人到底是谁?她不过回来换个衣物的时间,他已经将人都送进军营之中了,朝中谁还能有这样泼天的本事?

    瞧那人贵隽姿态,难道是哪位王爷?

    ……岑听南只觉心头寒意一层层上涌。

    难道前世也有这样一桩事发生么?

    不,应当不会的。

    前世她甚至未同这个小乞儿有过交集,这乞儿自然不会被送至军营之中,更不会被留在离父兄这么近的地方!

    岑听南抬起头,面色凝重:“阿兄,这人你定要叫人时时看顾,我怕他日后坏事,影响你们北伐大计。”

    岑闻远点头:“娇娇儿放心,你阿兄省得。”

    可岑听南还是不放心,追在他耳畔强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说得岑闻远都没脾气了,赌咒发誓说自己定然注意,这才勉强肯信他半分。

    而后一起用过晚膳,岑闻远本想在家中歇息一晚再走,却在岑听南声声要命的催促下,不得不连夜踏上回营路。

    宋氏欣慰地看着岑听南:“娇娇儿真是懂事不少,如今是比你阿爹阿兄还要谨慎了。”

    岑听南抬头看着天上星子:“现下危机四伏,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瞧你,又说什么胡话呢。”宋珏牵过女儿的手,握在掌心拍了拍,“万事有爹娘和阿兄替你撑着呢,娇娇儿只要一世都平安喜乐就好。”

    ……

    翌日,天色不过蒙蒙亮,岑听南已坐上入宫华轿。

    暮春的雨一旦下起来,就没完没了。隔着轿帘又见到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长街上,零星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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