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话间,小娥已经拿了巾帕递过来:“郎君用吧!”
靳昭接过,在脑袋上擦了把,又把覆在胡服表面的水珠擦了,才在围床边站住,问:“到底怎么了?”
“哎,孩子小,易生小毛病,大约是前日热天里卷着被子睡,胳膊上的汗未擦干,捂了半个时辰,发现的时候,已起了湿疹。”
围床上,小阿猊已睡着了,一只手凑在嘴边,大拇指塞在口中,小脸圆圆的,睡得香极了。
殷大娘压低了声同靳昭解释,见阿猊又在吮吸大拇指,赶紧小心翼翼抽出来:“可不能吃手指呀!”
说着,将那只藕节似的胳膊拉开些给靳昭瞧。
孩子肌肤幼嫩,又承了母亲的白皙,本是精致可爱的模样,偏那胳膊上长了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疹子,大约是嫌痒挠过,边缘泛红,还有些破损的样子。
好在瞧颜色,应当敷过药了。
“瞧过大夫了,”殷大娘解释,“孩子可怜,我也不敢怠慢,这两日敷着药,还有些痒,不过已好了一些。”
“那就好。”靳昭看了一会儿,这孩子身上穿的肚兜,也是当日那女人给的,她那么担忧这孩子,若是知道了,只怕又得掉泪。
“阿娘也莫太辛劳,多花些银钱,请附近最好的大夫也使得,或是再寻个丫头回来,帮着一道照料也好。”
站在后面的小娥抬头看他。
他从袖带中取出今日才领的俸银,塞进殷大娘手中。
“不必不必,你给的银子,我从没用完过,还有许多呢,明日若还没消,我便给杨大夫瞧瞧,他住得远些,不过的确更擅看小儿的毛病。”殷大娘将银子推回给他,怎么也不愿收,“至于丫头,有小娥便很够了,我是闲不下来的性子,若活儿都让别人做,我倒要闲出病来了。”
靳昭不语,折衷地将其中三分之一留在桌案上。
殷大娘叹了口气,也知他固执,没再拒绝,只说:“快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吧!虽年轻,也禁不住糟蹋。”
靳昭“唔”一声,又看了眼围床上伸伸胳膊腿,继续熟睡的孩子,转身回了自己的院中。
殷大娘留在屋里守着小阿猊,小娥左右看看,却跟着靳昭进了院子。
“不必送了。”靳昭察觉到她的跟随,脚步未停,侧目提醒。
“奴白日闲时替郎君扫了院子,还将郎君的几件中衣都熨了一遍,收在橱中,”小娥小步跟着,“奴怕郎君不知是哪件,过来给郎君拿。”
靳昭蹙眉,他平日不喜有生人进自己的家中,与小娥虽已相识近三年,可一直以来,都是殷大娘同她打交道的多,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比陌生人多一分的熟悉。
他院里不曾让人服侍过,这些洒扫的事多是自己做。殷大娘疼他,要替他做,小娥来后,她便坚持让小娥来。
因只是外院的清扫,他没有拒绝,没想到这次,竟扫到他屋里来了。
“用不上,我是从军之人,不该太讲究这些。”他停下脚步,声音也立时冷了下来,“寻你来,是让你照顾阿娘,如今也兼着照顾阿猊,常人精力有限,能做好份内事已是难得,若是分神在我这处,则别处必然少了尽心。往后,我这儿你不要多管。”
小娥被他突然冷漠的语气吓了一跳,登时站在原地,不敢再前行一步。
他平日虽然看起来不好亲近,可是在殷大娘面前,总会多几分人情味。看久了,她仿佛快忘了最初他那让人不敢靠近的样子。
“奴明白了!”她低头认错,不再逗留,赶紧回了殷大娘那一边。
靳昭绷着脸回屋,没有立刻换下湿衣,而是先快速洗了个凉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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