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近,一边冲她伸出手,那毫不掩饰的担忧,同其他人的凶神恶煞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出于真心。

    云英愣了一瞬,在脑中那根弦紧绷到极致时,下意识就要朝着这个最熟悉的人靠近。

    可是不对,他在骗她!

    才迈出一半的脚步立时顿住,她仓促地朝四周看,寻找能暂躲的方向,口中亦不停地呼喊。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看到那位高鼻深目的少年郎君。

    混乱之中,他也正拿那双泛着幽蓝光芒的眼睛注视着她。

    他是贵人护卫,应当要上前阻拦她,可不知怎的,却只是那样静静看着,一只手虽搁在腰侧配刀上,全然没有要拔出的意思。

    他身边那几名手下,亦同他一样,如木桩铜雕一般站在门边,动也不动。

    云英心下一动,眼看一名从武澍桉身边蹿出的仆妇已如猛禽般扑来,那枯瘦粗糙的手几乎就要抓到她的罗裙,她赶紧后退,轻巧地一跳,躲到那少年郎君的身后。

    “求小郎君救救奴!”她靠得近,一时收不住,撞在他那柄配刀从身后伸出的刀鞘末端。

    刀配于腰侧,全赖革带与刀鞘相接,本是灵活能动的,这般撞去,当能将那刀鞘撞得晃动。

    可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她撞上去的那一瞬,那少年郎握着刀柄的手也同时用力。

    那配刀不但纹丝不动,还如帮忙似的“扶”了她一把。

    与此同时,常金和另外两名仆妇也已追到近前,正要来抓,又被这小郎君挡住。

    他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对上带刀的侍卫,平日再凶悍的仆妇,也踟蹰不动了。

    云英躲在他的身后,只觉得他的肩背高大宽阔极了,从旁边悄悄探出脑袋,观察情况。

    “中郎将这是做什么?”武澍桉目露不悦,“我府上的家事,似乎不在中郎将的职责范围内。”

    竟是位中郎将!

    云英惊了一惊,忙又缩回去,胆怯地扯一下他身后的衣料,努力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求中郎将救命!”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他耳后深色的皮肤间,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

    “殿下在此,”面对武澍桉的发难,他岿然不动,只开口道,“在下只听殿下一人之命。”

    他的嗓音沙哑沉厚,咬字虽算得上字正腔圆,语调中却有独属于西域人的佶屈,听得云英心中莫名安定。

    “殿下如何?”武澍桉见不得云英同旁人靠得那样近,又觉被人拂了面子,一时间,那身纨绔的毛病发作,怒上心头,说话也失了分寸,“难道身为殿下,就能管我侯府的家事?”

    “住口!”杜夫人在屋里听得越发不对,急忙出来,冲儿子怒喝,“这样的话,岂是能胡说的?还不快向殿下磕头赔罪!”

    说罢,先转向屋里躬身跪下:“逆子无状,口出狂言,冲撞殿下,求殿下恕罪!”

    常金最有眼色,不必杜夫人吩咐,已冲仆从们使眼色,令他们停手。

    原本混乱不堪的场面终于静下来。

    敞开的屋门里,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方才外头是何人?既要喊救命,恐怕有些冤情,靳昭,请那位娘子进来回话吧。”

    满是燥意的天光里,他的话像沁凉的露水,定了云英的心。

    “是。”

    靳昭垂首应答,方才还如小山一样挡在云英面前的身躯立刻朝一旁退开,恰好挡在她与武澍桉等人之间,让出一条通往屋内的路。

    “英娘!”武澍桉还想冲过来,却被杜夫人一把攥住胳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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