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影子便像是突然从水中踏出,模样变得清晰逼真起来。

    他为自己这样的念头感到羞愧和自责,再度肯定自己的疑心,那小娘子定是有意的。

    毕竟,她在城阳侯府时,便是武小侯爷的宠姬,想必的确会些勾人的手段。

    他咬咬牙,按下这些完全不该有的胡思乱想,生恐教太子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嗯,武成柏是聪明人,不过,他这个儿子的确欠些火候。”

    太子的目光并未落在靳昭的身上,淡淡说完后,也陷入短暂的晃神。

    方才在宜阳殿,他第二次见到那个从城阳侯府带回来的女人。

    本是带着疑虑去的,这个女人,虽已让人查了底细,但到底是城阳侯府的人,不知人品真正如何,一时兴起,便私下过去看看。若她品行不佳,又或是别有用心,寻个机会将她除去便是。

    谁知,却看到那样的情形。

    女人抱着婴孩,倚在矮床边哺育,身上的宫装仿佛不大合身,一把微收,掐在腰上,还宽了几寸,而上身却贴得有些紧。

    衣扣解着,一侧的乳袒出来,却被襁褓中的婴孩挡去大半,让人看不清究竟,只一片云遮雾绕的凝脂白玉、峰峦起伏的形致。

    他不知女子哺乳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看她脑袋微微后仰,美丽的脖颈被拉得更加修长,一张白生生的脸上含着浅粉的春色,双目亦微微眯起,仿佛快慰极了。

    倒是瞧不出有什么怠慢与不妥。

    他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今日着实想得有点多,大约是天气太过闷热的缘故吧。

    就在这时,屏风外传来内监的声音。

    “殿下,已过午时,该用午膳了,可要命人送些吃食过来?”

    萧元琮看一眼屋中的漏刻,说:“不必麻烦,天热,只弄些槐叶冷淘来就好,孤一会儿还得回前朝。”

    槐叶冷淘,便是以槐叶汁和在面中,切成饼,佐以香料调和冷食,最是解暑。东宫自入夏后,便常备着槐叶汁,做起来也方便,下人们亦常以此为膳。

    他说完,又转向靳昭:“你也留下一道用些再回吧。”

    靳昭没有推辞,躬身谢过后,方在下首坐下。

    -

    宜阳殿内,云英也方用了一碗槐叶冷淘,并几样肉食瓜果小食。

    天气热,她本没什么胃口,可身为小皇孙的乳娘,每一餐都不能怠慢,所幸东宫御厨手艺极好,送来的都是开胃的冷食,酸甜爽口,倒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午后,轮到丹佩留在寝屋中守着小皇孙,绿菱则回自己的屋中歇息,她又喂过一次奶后,便也回去歇息。

    临走时,丹佩特意提醒她,傍晚时分要跟着余嬷嬷一道去拜见太子与太子妃,令她莫误了时辰。

    云英自不敢耽误,歇了不到两刻,便起来收拾屋子,待到日头西斜时,赶紧回了小皇孙的寝屋中。

    小皇孙已醒了,正由丹佩抱着玩拨浪鼓,大约是吃过两回奶的缘故,孩子虽不会说话,却辨得出气味,云英一靠近,他便伸着两只短短的小胳膊冲她笑。

    “你倒是讨小皇孙的喜欢。”丹佩奇道,“从前那位钱娘子好似同小皇孙不大亲近。”

    云英觉得怪异,民间有俗话,有奶就是娘,这么小的孩子,怎会与乳娘不亲近?想起她来前听说的,那位姓钱的乳娘是前几日忽然溺水而亡,更感到一丝不对。

    不过,没等她多想,屋门口便传来余嬷嬷严厉的声音:“能与皇孙亲近,已是造化,旁的事不该议论,便不要议论。”

    丹佩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冲余嬷嬷行礼:“是奴多嘴,嬷嬷恕罪!”

    余嬷嬷犀利的目光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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