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一块骨头,而是六块骨头。所有经过开颅手术的人终生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不能长时间的接触水源,每天还必须用有消毒水的特殊消毒液洗头,避免感染。
到现在为止,经过开颅手术还活下来的案例中,存活时间最长的是一名老人,他活了十七年,然后在一次打喷嚏中昏迷不醒,很快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要对马格斯的儿子做开颅手术,压力很大。所以这些不愿意担责任的医生绝口不提开颅这件事,始终在几处已经处理好的受伤处寻找问题,比如说他的胫骨骨折了。天主在上,如果胫骨骨折与深度昏迷有直接的联系,或许有这种想法的医生还能拿个什么奖。
就在这群医生的沉默中,病房门的开了,几名保镖先是清理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危险之后,马格斯才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他第一眼就落在了病床上连呼吸都需要机械配合的儿子身上。
“我的时间有限,请长话短说。”,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群资深的医生身上,在这里他和他的儿子都不是主角,这些医生才是。
之前提出要做开颅手术的医生几次张口欲言,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干系太大!保守治疗虽然有可能让马格斯的儿子始终保持现在的状态甚至是死亡,但他们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具备了风险的开颅手术一旦失败,必然会成为主要的责任方——或许不开颅他还不会死,即使昏迷不醒也比死了好。
很多家属都有这种想法,特别是事后的时候。
面对沉默的专家团马格斯抿了抿嘴,他刚准备说明不需要医生们负责的事后,突然间几个医生的脸都扭了过去,马格斯也循着他们的目光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下一刻,所有的医生都扑了过去,就在刚才他们发现报警装置被触发了,那是一个很小巧的玩意,一个类似垫片的东西压在一段裸露的动脉血管上。垫片上有一节带电的长针,每当心脏跳动一下的时候,垫片就会发生晃动,长针也会随之晃动一下,与另外一个导电体发生脱离现象,从而让一直响的蜂鸣器产生片刻的静默。
就在刚才,静默消失了,这意味着床上的家伙心跳终止了。医生们开始快速的抢救,马格斯站到了一边,他皱着眉头,看着医生们在他的儿子身上尝试着各种各样的努力。他的手插在口袋里,紧紧的攥着眼镜。他对很多人都说过他不喜欢他的儿子,那是一个废物,但是当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连心跳都无法做到的时候,他的心脏似乎也快要停止跳动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医生们的抢救动作戛然而止时,他的手捏碎了口袋里的眼镜,镜片刺伤了他的手掌,他却没有因此感觉到哪怕一丝丝的疼痛。因为儿子的去世,早已让他疼到了麻木。他静静的走过去,平静的站在病床的床头,医生们以及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了这对父子。
他凝视着脸部早已变形并且充满了缝合伤口的孩子,在记忆中搜寻了半天也无法找到差不多的模样。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薄被从他的脚边拎了起来,盖住了他的双腿,盖住了他的胸口,在即将盖住他的面孔时,马格斯深深的望着这个一直让自己头疼的儿子,他要把这个该死的也的确死了的混球的样子,永远的刻在心里。
白色的薄被缓缓压住了扭曲的脸,马格斯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平静的转身离开。
下午,当所有参会的各部门负责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知道马格斯所遭遇的一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安慰一下这个在中老年时期失去了孩子的帝国第二人时,马格斯率先说话了。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经历过这样充满了悲伤的一天,是的,他走了。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他为什么会离开我。”,马格斯翻开了自己的记事本,拿出了笔,戴上了眼睛,“我仔细的搜集了一下关于他出事前的细节,造成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他撞到了那堵墙,而是另外三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