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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冷的月光下,腥臭的味道扑鼻而至,无法驱散,也无法屏息,因为这股恶臭,甚至可以透过手掌的缝隙,渗透到捂住的口鼻之中。借着微微颤抖的手电光中,在钱道空他们两人面前,正跪着一具女尸,女尸的身上落满了乌鸦。她的脑皮被整个翻了起来,好像被钳子扯断一样,女尸披头散发,长发被惊飞的乌鸦裹挟着带到了空中,形成了一片黑云,这女尸赤着上半身,身上一片血红,就好像涂了红漆一样。
钱道空也算见过很多死人,这一次见到这具死尸,他立刻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女尸身上的血液却非常不合情理,或是说十分诡异。
因为,女尸身上的这些血液,简直不像是从她身上流淌出来的,而是好像被一个装满了鲜血的大桶从她的头顶倾倒下来一般。她的身上几乎每寸肌肤都被淋漓的鲜血覆盖,简直可以称之为血尸,连上面的乌鸦因为手电光而惊飞后,那些乌鸦留在鲜血上的粘稠足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钱道空和张善义举着手电筒,稍微朝女尸走近,刚迈出几步,钱道空立刻发现了更为惊人的一幕,他发现这个女尸不仅浑身是血,而且她的浑身上下竟然还密布着芝麻大小的小孔,整个人的肌肤变得就好像蜂巢一样,在通红一片的血液中形成了一个个空洞,密集而恶心。
而尸体的下方,画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结界,女尸跪在结界正中央,就好像一个虔诚的新教徒在以自己的身体祭祀远古魔王一般,使他看起来更加诡异。
钱道空和张善义站在结界之外,能够清晰地看到从结界中不断散发出来的黑色煞气,和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及恐惧感。
“呕——”张善义再次干呕了一下,却没吐出来,心中不由庆幸自己此前吐过了一次。
此情此景,让人既恶心又恐惧。
这种感觉持续了好久,钱道空和张善义才慢慢缓了过来,虽然钱道空也见过那么多恐怖恶心的画面,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具浑身都是蜂巢一样的孔洞,被鲜血覆盖了全身的尸体后,他还是不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相比之下,张善义的目光更是已经无法继续看这具女尸了,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而钱道空的眼睛却仍然注视着这具尸体。
因为,他的内心已经不可遏制的开始狂跳起来,同时,一个钱道空不愿承认的想法开始不停在他的大脑里回荡,他的意念不断拒绝着这个想法,但越是不希望,这个想法就越强烈……
这个死在乌鸦口中的那女人,不会就是无面女吧?
钱道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恐怖女人的安危如此担心,他的心砰砰狂跳,嘴里却颤抖地问着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这女尸身上……好多小孔……”
张善义也终于缓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想要看得更清楚而朝女尸靠近的钱道空,喝到:
“别过去!这……这女人是中了降头术中的煞血降,煞血降是黑衣降头术中非常残忍的邪术,一旦靠近阵法,你就会跟这个女尸一样,全身的毛孔突然变得奇大,然后身上的血液就会不断通过这些孔洞从身体里涌出来,直到血液干涸而死!”
钱道空停住了脚步,感到头皮发麻,颤声道:
“还有这么残忍的降头术?你的意思是说……这女人身上那蜂巢一样的小孔,竟然是她自己的毛孔,因为毛孔变大,她的血才不断流淌了出来?”
张善义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手电光没有照到的地方说:
“没错,而且你看地上的血脚印!”
钱道空循着张善义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这具跪倒的女尸旁边,有一道长长的血污,上面有着几个极不清晰的脚印,虽然脚印看不清楚,但还是能够看出来这是两道移动的痕迹,这个痕迹一直延伸到很远,消失在了一个挡住了视线的大集装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