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圣后亲信多费心神呢?

    ......

    不多时,传令的兵卒没回来,亦不见后队的李显下车换船,倒是队中文吏周兴小跑而来。

    “丘帅,怕是不行了。”

    “嗯?”丘神绩一拧眉头,甚是不耐。

    “怎个不行?”

    周兴面有无奈道:“韦王妃要生了,在车上下不来。”

    丘神绩一晃神儿:“怎么赶这个时辰!?”

    心说,不知在这雨地里要淋上多久了。

    “那还不叫稳婆去看看?”

    “丘帅......”

    周兴并未听令,而是似有深意地看着丘神绩,轻唤了一声:“何不再斟酌一二?”

    丘神绩又是一疑,“何意?”

    周兴闻言,凑到丘神绩耳边压低了声音。

    “丘帅别忘了,圣后对韦王妃向来厌恶。况且,今次若不是因为韦氏之故,大唐天子也就不会沦落成庐陵王了。”

    “何不借此时机......”

    “你是说......”丘神绩大悟,面带惊容地瞪着周兴。

    这小子是动了杀心?

    正如他所言,李显被废的契机,正是这韦妃不知深浅,怂恿李显封赏韦氏一族。圣后震怒,这才把堂堂大唐君上变成了庐陵王。

    可是,李显毕竟是圣后骨肉,丘神绩心生迟疑。

    “恐有不妥吧?韦妃腹中毕竟是李氏骨血......”

    “且无圣后旨意,我等怎可妄行?”

    周兴闻罢,阴阴一笑,“丘帅还怕圣后怪罪不成?想想废太子李贤,丘帅还有何疑虑难平?”

    “......”丘神绩沉默了。

    “李贤......”

    对啊,废太子李贤,也就是李显之前的那位。

    原本今次他的差事是南下巴州,巡视废太子李贤居所。

    至于为何一个金吾卫大将军会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圣命,那是因为圣后派他去另有一纸密召,那就是:

    送李贤去见先帝!

    可是,偏偏在临行之前,临时又安插他护送废帝李显迁徙房陵的任务。

    之前还以为就是顺路而为,现在经周兴一提醒,倒是让他看出圣后另外的深意来了。

    周兴此时见火候已至,小声继续道:“若是王妃临产之时,顺应天意撒手西去,想来圣后当是去了一块心病的。就算不即刻做些表示,也总会记在心上的吧?若是庐陵王悲痛难挨,也......”

    话说半句,周兴却是不再多言,只玩味地看着丘神绩。

    丘神绩又是一阵沉默,最后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李显车驾,眼神之中杀机一闪,森然道:“命王府左右随侍先行过河,投驿休顿。”

    顿了一顿,“尤其是稳婆,你要盯着她上船!”

    ......

    二人话音极低,左右兵士都听不真切,可远处,却有两双锐利目光紧紧地盯着二人,且随着二人的密谈而神情连变。

    那是一道一俗,两个年轻汉子。

    道士鼻高目锐,面若宝玉,甚是俊朗。一身道袍颇为合身,更显英姿。腰间悬一八卦,身后背一柄长剑,一看就是跑江湖的打扮。

    倒是那俗士,让人搭眼一瞅多半会惊出一身细汗。

    与那道士相比,这人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真的是丑得已经不能再丑。

    只见一道半尺长的巨疤从左眉斜贯至右颚,且那长疤好似铁犁犁出来的一般,足有一寸来宽,深可见骨。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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