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说完王锡爵起身离去。

    天子看着王锡爵离去,默然不语。

    而在宫外还有另一人目视着王锡爵,此人正是田义。

    田义目送王锡爵,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之色,这时候一名小太监走到田义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

    “是沈一贯,罗万化?还有第三人?”

    小太监低头称是。

    田义点了点头,然后冷笑一声。

    石府。

    石星正与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以及数名官员正在饮酒。

    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沈惟敬。

    “这援朝平倭的大功,全仰仗沈先生,石某这杯酒先敬沈先生!”

    沈惟敬闻言抚了抚三尺长须笑着道:“岂敢,岂敢,倭寇鼠辈,惧皇上天威,摄本兵威名早有怯意,老夫过去不过一席话即束手而降!”

    石星闻言大笑,当即与沈惟敬对饮一杯。

    暖酒下肚,沈惟敬脸色更是有几分红晕大呼:“满上,满上!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石星大笑,一旁一名户部郎中给沈惟敬斟酒,阿谀之色十分明显。

    沈惟敬继续大吹牛皮,比如倭酋丰臣秀吉,小西行长见了他先是如何如何之傲慢,如何如何之无礼,但只闻他沈惟敬一句话下,在场倭酋无不色变,无不动容,无不颤栗。

    总而言之,沈惟敬他老人家是游刃有余,视百万大军如无物。

    沈惟敬酒喝得有些高,后来越吹越不像话,除了石星认真倾听外,一旁官员都有些听不下去,但即便如此还是要恭维几句‘诸葛孔明舌战群儒不过如是’,‘班超,王玄策不如沈公矣!’

    沈惟敬听了更是高兴,不久醉倒在酒桌上。

    却听他模模糊糊道了一句:“其实沈某哪里有什么功劳,全仰仗林经略只故!”

    众官员一听色变,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石星与林延潮不对付,是众所周知啊!

    大家看石星脸色确实有些不好看,连忙道:“沈游击醉了,醉了,快扶他下去休息!”

    当即数人将沈惟敬退下回房歇息。搀扶下沈惟敬掩面,眼中左右看了一眼,哪里是有醉意的样子。

    而石星与几名官员又重新回到了酒席上。

    这数人都是石星乡党心腹,故而沈惟敬走后,酒席上又是另一个气氛。

    一人出声道:“听宫里传出消息,王太仓似向天子举荐罗万化,沈一贯二人入阁。”

    “哦?”石星抚须想了想忽道,“这沈四明与王太仓似没什么交情吧!”

    “确实没有交情,故而才要举荐,为得就是保罗康州入阁吧!”

    “原来如此!”石星点了点头,“王太仓还有这一手,沈四明是当今吏部尚书陈余姚的同乡,这浙籍官员在朝堂上可谓声势不小,若沈四明入阁内外呼应……对了,这沈四明老夫记得是反对封贡的吧!”

    几位官员都是点头道:“正是如此。”

    一名官员道:“都已经说了贡道放在朝鲜了,还能在朝鲜铁山这样的要害之地屯兵,倭国另外赔银于本朝三十万,这些我等与玄苏,小西飞都已是谈得差不多了,那些官员还有什么不满意。”

    “京中户口外乡人十之五六,外乡人中浙籍之士又居十之五六,这……需谨慎啊!”

    石星点点头道:“沈四明此人处事阴柔,且城府深沉,他在阁中主持,若他反对封贡,那么何人可以阻之?”

    “赵兰溪素来无胆,张新建没有根基,沈四明若与陈余姚二人同气连枝,那么势必难制啊!我等必须寻一支持封贡的阁臣,万一东事再起,圣上怕是要问罪于我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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