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全功。”

    辜明已摘下眼镜道:“原来如此,那么这百里缕堤修了不少银子吧?”

    “今年朝廷下拨的五万两河工银都用进去了。”

    “五万两银子就能修百里长堤?怕还挪用了不少吧。”辜明已话音已冷。

    众官员都替林延潮捏一把汗,但见林延潮笑道:“府台真明察秋毫,确实如此。”

    辜明已捧起账本念道:“归德府拖欠库银三年,一共是三万七千三十二两七钱五分三厘。还有今年的账,你准备如何缴?”

    “最好……还是请府里这边宽限一二。去年黄河决堤,归德遭了大水,所淹最重……”

    辜明已将手一抬道:“本府没空听你哭穷,若有难处,各府都有难处,不仅是你归德一府。如今你拖欠三年库银,一年一个处分,那就是三个处分。”

    “归德府穷困至此,你既好大喜功,为了贪图政绩,吹捧自己的官声,自不量力修建百里缕堤,可有将府里的亏空,丝毫放在心底。你如此与藩司如何交代,与圣上又如何交代?”

    辜明已说到这里,露出痛心疾首之色道:“不说处分,仅凭你不顾府里亏空,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仅仅是这一条罪,本府就可奏请朝廷,勒汝就地免职。”

    “诸位同僚,今天也看见了,不是本府为难林司马,实在是其自作孽不可活。到了眼下,本府也唯有挥泪斩马谡了!”

    说到这里,辜明已还真作出了洒泪之状,可见他是多么痛心疾首。

    开封府的属官见此都是在心底默叹,又一个年少气盛的官员,倒在了老谋深算的知府手里。

    若是林延潮方才服软,现在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一旁一名看着'不知所措'的林延潮,低声道:“林司马说句话啊,先向府台赔罪……”

    辜明已冷笑一声,他心道,现在赔罪,晚了!

    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众人的目光,但见林延潮长叹道:“到了此刻,实在也没有办法了……敢问府台一句,若是下官将亏空一气补齐了,今年考绩能得'卓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