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其中必然有其他原因,可蒋慕渊东拉西扯没一句真话,翻来覆去这个姑娘最好看,连不给娶就抢亲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圣上难道还能不许他去喜欢别人的脸蛋?

    可今儿个,圣上有些明白顾云锦的长处了。

    她猜心思有一套。

    若不然,能哄得皇太后喜笑颜开?能猜到阿渊会如何说服他吗?

    或者说,其实最会揣度他心思的是蒋慕渊,阿渊太知道怎么说服他了,肃清两湖也好,与南陵打到底也罢,蒋慕渊清楚要如何获得他的支持,只有他点头了,蒋慕渊才能进一步说服百官。

    圣上倒不介意让蒋慕渊揣度,阿渊揣度得再多再明,也只是外甥,他可以拿捏得住。

    让圣上真正不舒服的是孙睿。

    哪怕孙睿从没有各种方式、角度来说服他,但梦里那双看透了一切的眼睛,让圣上毛骨悚然。

    他不止一次想让那座石像闭上眼睛!

    此时此刻,更是如此。

    顾云锦并不知道,她的一番话让圣上再一次把怒火转向了孙睿,她若知道,也只会说,心魔太盛。

    梦境从来不讲道理,圣上被噩梦所困,前世出了那样的昏招,今生大抵也高明不到哪儿去了。

    一个夜夜惊梦睡不着觉的人,如何能有清晰的思路和正确的判断?

    黄印守着规矩跟在圣上后头,他也在思量顾云锦的话,不得不说,秋后算账的确是眼下快刀斩乱麻的好办法。

    稳住了圣上,也堵了宗亲的嘴,孙璧这一支绝嗣,再过几年,圣上再提出撤庙享,肯定比现在僵持着更容易。

    圣上要与皇太后说南陵诸事,顾云锦原想回避,也叫他留了下来。

    皇太后听黄印说完,叹息一声,道:“就如此定了吧。”

    待圣上与黄印离开,皇太后才拍了拍顾云锦的手,道:“难为你掺合这事儿。

    哀家肯定走在圣上前头,他真要撤,哀家闭眼了还怎么拦他?

    不过是念着那点儿情,哀家想给先帝一个交代罢了。”

    顾云锦取了一颗糖,塞到皇太后的掌心,笑着不说话。

    皇太后眉梢一扬:“还是云锦丫头最懂事,你看看圣上,每每来跟哀家说烦心事儿,都不知道给哀家送几颗糖,气倒是气了,甜味一点儿没有!”

    向嬷嬷听见了,也看见了,知道皇太后心有郁气,也就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