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刀扎进去。
一如当日她咬牙割肉。
可那些说白了,还是梦。
另一厢,成国公夫人在轿子里就险些哭晕了,回府后被婆子们挪到了榻子上。
她这几天睡得很少,怕她身子撑不住,丫鬟在屋里点了宁神催眠的香料。
成国公夫人直到天色将黑才醒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甚至没有成国公的身影。
成国公还未康复,这几日都是在屋里养病的。
她急切地坐起身,唤了几声“国公爷”。
只有丫鬟急匆匆进来伺候,成国公夫人追问了好几遍,才算知道了丈夫的去处。
丫鬟说,成国公去练功了。
成国公夫人难以置信。
按说,成国公的年纪远不到做闲散勋贵的时候,可他当年受的伤太重了,几位太医联手治过,都说无法痊愈,往后日常生活不会受影响,但冲锋陷阵是不用想了。
成国公自幼习武,却失了上阵的可能,心灰意冷的,就干脆退了。
闲散下来了,连日常的锻炼也不管了。
这么多年过去,别说是练功了,成国公每年寒冬能不叫旧伤折磨、过得舒坦些,就已经很叫人庆幸了。
而现在,丫鬟说,国公爷去练功了。
成国公夫人哪里坐得住,简单收拾了一番,寻了过去。
花园里的亭子下,成国公架着他的伤腿,一点一点拉筋,明明是腊月,他的额头上全是汗。
拉筋哪里会累出汗来,那都是痛的!
成国公夫人刚刚才擦拭干净的脸,又叫泪水弄湿了。
“国公爷!这是做什么?”她心痛不已。
成国公看着她,喘着气笑了笑:“你别咋咋呼呼的,没事儿。”
“你……”成国公夫人颤着声,问,“你怎么突然就……”
“我老了吗?”成国公问。
成国公夫人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还没老透。”成国公见状,自己答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他真的退得太早了些,虽说当年伤重,但也不是没瘫吗?
人家瘫了的都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他为什么那时候就不咬咬牙,把那一关挨过去呢?
若他还能打仗,能多建功立业,今时今日,就不会只靠段保戚一人撑起国公府来。
他若有更多的战功,他现在还在前线奋战,族亲再坑他,能把他们国公府的封号给坑没了?
有功劳,才有荣耀。
都是拿血堆出来的,不想自家流血,就要让敌人留更多的血!
他虽老了,但他一定还能打!
成国公重重捶了捶自己的腿,忍着痛与夫人道:“我要去打东异,我要亲自去把我的保珊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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