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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看了看玉玺,再看了看圣上,而后又把视线收回来。

    “这东西稀奇了,”皇太后哼了声,“哀家还是头一回见呢,这青玉的质地倒是不错,不晓得是从哪一样玉器上凿下来,刻了这么个小东西,真真是暴殄天物。”

    安阳长公主就在皇太后身边,脸色煞白。

    圣上被皇太后盯着,知道这事儿当面发作不得,只能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呼吸,与蒋仕煜道:“起来吧,混进来的东西,多大的事儿。”

    轻描淡写,却绝不是圣上的真实心境。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宁国公府弄出来的东西,且不说有没有窥视皇位的胆子,蒋仕煜和蒋慕渊都不是那等会在这事儿上出岔子的糊涂人,必然是有其他人动了手脚。

    可不管如何,抓周的总是祐哥儿,没人牵着他,也没有人指挥他,小娃儿往那桌案上一站、一扑,就这么一抓把玉玺抓在手里了。

    这让圣上心里如何平静,他几乎是梗着脖子走的。

    余下的人,尴尬的尴尬,惊讶的惊讶。

    孙祈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丝毫没有掩饰,或者说,他掩饰不住。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明知道不该去疑心宁国公府,再者抓周就是个讨喜的议程,做不得准的,去琢磨个周岁小娃儿的喜好,那不是自己想不开嘛!

    可、可那毕竟是玉玺……

    他没有抓过,孙仕也没有抓过,或者说,谁的抓周物什里会有这么一个东西?

    便是他们皇子抓周,也不会有的。

    偶一次有人做手脚扔进来了,就一抓一个准,真被祐哥儿握手里了。

    背后谋划此事的人,此刻恐怕已经笑疯了吧!

    他该厌恶、该愤恨的是那双黑手,孙祈很清楚这一点,只是心里始终不得劲儿,也不是那个味道。

    孙祈的目光在祐哥儿和蒋慕渊身上打转,一遍遍跟自己说,不该迁怒小孩子,不该疑心阿渊。

    他若真的这么做了,为此和蒋慕渊生分、甚至是防备着蒋慕渊把这份助力推开,那他就真的着了道了。

    孙祈死死攥了攥掌心,冲一脸纠结的刘婕妤暗暗打眼色。

    圣上都粉饰太平了,他们母子若此刻让宁国公府下不来台,皇太后不一定会说孙祈什么,但刘婕妤以后就别想在慈心宫里讨到半点好了。

    现在的他们,笼络不了圣心,就更加不能得罪皇太后和长公主。

    孙祈毕竟还没有摸到龙椅扶手呢。

    孙宣站在角落,脸上淡淡的,心里亦是波澜起伏。

    这可比前回他们利用孙奕陷害虞氏高明多了,那次其实很简单。

    娃娃在内侍身上,等孙奕磕了头,内侍抱他起来时从袖口往下一滑,掉地上就行了。

    说白了,欺负孙奕年纪小,这事儿往脑门上一扣,百口莫辩。

    可这是慈心宫,大案上的物什堆开了,边上也一直有人守着,谁能把手伸到这儿来?

    若说是买通了慈心宫的人……

    孙宣自认没这个本事,孙祈也不可能有这个能耐,若说是他们父皇……

    父皇刚才那反应,瞅着也不像啊。

    至于孙睿,他还在府里闭门呢,想煽风点火恐也力所不及。

    而孙恪,一个劲儿跟蒋慕渊打眼神官司,想问问他到底怎么生出来的神仙儿子,怎么就这么能呢!

    那么一大桌的东西,手一伸,直接抓到了这个要命的。

    永王爷却是在想另一岔,他不由自主去看符佩清的肚子,心里默默的念,姐儿有姐儿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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