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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顾云锦放下了笔,蒋慕渊才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这幅也好看,明日裱起来,与去年一副一样。”

    顾云锦笑道:“去年为了装进信封,折折叠叠留下多少印子,又在路上经过那么多时日,怕是铺都铺不平了。”

    “那倒没有,”蒋慕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顾云锦的手指,道,“已经裱好了,就收在我书房里,你到时候自己看。”

    顾云锦抿唇。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这还要说透吗?

    心知肚明的,也叫人甜滋滋的。

    蒋慕渊又道:“往后每年都裱起来吧。”

    顾云锦一怔,下意识地想,只活了二十过半的人,画的中秋月,可能还装不满一个画篓。

    可再一想,今生变化,谁说她不能长命百岁?

    她要活得久些,她舍不得让身边人再为她的早逝而悲痛了。

    顾云锦弯着眼睛笑了:“年年画,那能装几个画篓?”

    分明是打趣一般的话语,蒋慕渊却觉得心痛,那个在岭北庄子里香消玉殒的顾云锦,经历的年月太少了。

    既然时光可以回转,既然人生可以重来,那么这一次,他想要陪着她,一年复一年。

    从对影独酌,到执手相望,再到抱着儿女看月,时光会越来越美。

    他也只愿此后年年,与她共赏月。

    伸手将顾云锦拥入怀中,蒋慕渊在她耳边柔声道:“你只管画,书房那么大,还怕放不下画篓吗?”

    顾云锦莞尔,她没有去过蒋慕渊的书房,但大致想来,若画篓放满了整个书房,她怕是活成了老妖怪了。

    可只要蒋慕渊还在身边,与她一般年老,那妖怪便妖怪吧。

    临窗的东西都叫念夏收了,顾云锦和蒋慕渊去次间里说话。

    蒋慕渊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孙恪做的豆酥糖。”

    “小王爷做的?”顾云锦奇道,“闻着倒挺香的。”

    这豆酥糖本就不方正,蒋慕渊虽包得紧实,这会儿也松散开了,只看卖相是不好的,但正是用量上乘,那股子豆香着实馋人。

    蒋慕渊道:“孙恪为了让皇太后高兴,特特跟赵家的厨子学的,皇太后尝了很喜欢,寿安也说不错。”

    顾云锦含了一口,正也要夸夸孙恪的厨艺,突然间想起了前回在平湖渡口边的马车上的对话了。

    蒋慕渊当时说的是让人去赵家学,最后去的那个是孙恪?

    顾云锦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蒋慕渊一个劲儿笑,笑过了,拿指腹抹了顾云锦沾在唇边的黄豆粉:“孙恪要敬孝心,赵家怎么会拒绝呢,我还怕他学不好,耽搁了人家工夫,让府里一个厨子跟着去了。

    连孙恪都学会了,想来府里的厨子学得也不差吧,下回让他也做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