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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心神不宁,反手扣住顾云锦的手,才堪堪稳住情绪。这事儿不能这么结了,绝对不能如此。
“当票呢?”杨氏颤着声问顾云锦,“当票让我瞧瞧。”
顾云锦一副关切模样,道:“大舅娘,当票是我问德隆借来的,之后要一模一样还回去,您可别手一抖给弄坏了。我好说歹说,人家才肯借的,我就是拿回来跟石瑛的手印比一比。”
石瑛两个字,顾云锦说得重了两分,落在杨氏耳朵里,一时间茅塞顿开。
是了!
并非是闵老太太让身边丫鬟当了原配的嫁妆,而是该死的石瑛监守自盗,偷拿了东西出去的。
必须是这样,一定要是这样!
宁可让外头说侍郎府不会管教丫鬟,说闵老太太看不住身边人,叫人笑话他们徐家被底下人搬了库房,也断断不能是填房卖原配的东西。
前者是惹人笑话,后者是被戳着脊背指指点点,两害相较取其轻,杨家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年纪轻轻的徐砚扶到侍郎的位子上,绝对不能损在这儿。
“比手印而已,我又不撕不揉的,一定完璧归赵。”杨氏打定了主意,道。
闵老太太气得要命,她根本没当过石氏的嫁妆,被顾云锦诬陷一通不算,还指桑骂槐地暗示她会撕了当票,她哼道:“当铺有当铺的规矩,德隆是大铺子,京里数得上号的,你一个普通姑娘家,怎么能把留档的当票拿回来?你诓谁呢?”
顾云锦从荷包里取出当票,递给杨氏:“诓没诓,我都拿回来了。”
杨氏捏在手里一瞧,眼神锐利,铺号红印清清楚楚,就是德隆的,绝非作假。
虽然杨氏也好奇顾云锦如何能说通德隆,但她此刻没那个闲心去问,只朝着闵老太太点点头:“老太太,是真的,不如先让石瑛来比一比。”
“比什么!”闵老太太喝道,“我有没有让她去当过簪子,我难道不清楚吗?为了那几册子东西瞎编乱造,就算在府里养了四年,眼皮子还是一样浅。”
杨氏气闷极了,要不是做媳妇的不好直接顶撞婆婆,她都想一嘴回过去了。
就闵老太太这样的,还嫌弃别人眼皮子浅?
就算顾云锦揪着死物不放,也是在给自个儿、给顾云齐谋划,东西进了北三胡同,往后都是顾家兄妹的了。
老太太那眼皮子深的,反倒是要坑了儿子的官运前程。
若是深浅就是这么分的,杨氏宁可做个眼皮子浅的,有什么好处先捞了,也别拖人后腿。
可是,这些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得。
杨氏闷得心肝疼,这一瞬她特别懂徐令婕的口无遮拦,要忍下这一肚子话,委实强人所难。
忽然间,袖口中的帕子被抽走了,杨氏一愣,顺着看去,就见顾云锦把那帕子摊在了桌上。
“云锦……”杨氏疑惑。
顾云锦没理会,只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碎瓷片,三两步到了石瑛跟前,一把抓起对方的右手拇指,拿瓷片重重一划。
动作干净利索,血瞬间泌了出来。
石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云锦:“表、表姑娘……”
顾云锦似笑非笑看着她,道:“那天寻不到东西,你三言两语圆过去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
你一定想着,没凭没据的谁也拿捏不了你,府里见过石氏老太太簪子的人没几个了,东西进了德隆,人家讲规矩,不会传出来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就是得了这样的运气,亲眼见了簪子,拿到了当票。”
石瑛的身子颤颤,指尖那么一道口子,血流得不多,可她就是觉得痛,沿着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