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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夫妻听得目瞪口呆,老妇人更是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打、打仗了?”老妇人一把握住了顾云宴的手,急切道,“怎么这个时候打起来了?不是都说,狄人一道秋末就退回草原去了,不到第二天开春不会再南下吗?”

    邹老汉见老婆子失礼,赶忙劝道:“这不是还没有进裕门关吗?还在关外!”

    “北地都丢了,裕门关不就是近在眼前的事儿了?”老妇人转头过来,声音都发着颤,“不晓得大郎他们这会儿好不好,就算狄人进不了裕门关,但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受难百姓,不晓得家里存粮够不够,别到时候拿着银钱都买不着。”

    老妇人是个过日子的,喋喋不休与老汉商议起了沿途采买些粮食、日常家用的东西带去裕门关。

    邹老汉一面好言安慰,一面冲蒋慕渊等人讪讪笑着赔礼:“那你们还往北去?哦,是了,家里在北方,是担心家里人才赶回去的吧?哎,兵荒马乱,受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不耽搁你们了,希望你们家里人一切都好。”

    两厢拱手,各自散了。

    薛平抚了抚邹家的马匹,与车把式道:“养匹马不容易,好好待它,马草不会白喂的。”

    车把式这会儿把薛平看作高人,自是他说什么便应什么,哪怕他的马儿与高人一行的马匹,以肉眼看着就是天壤之别,车把式还是觉得,自家的马儿顺眼多了。

    顾云锦正欲翻身上马,就听身边的葛氏叹了一声。

    葛氏道:“薛平是个爱马的。”

    “不爱马,怎么养马?”朱氏苦笑摇了摇头,“养一匹好马,太难了。”

    顾云锦抿唇,揉了揉追云的鬃毛。

    她知道,两个嫂嫂是在感叹薛平赶路进京时骑着的那匹马。

    普通人家的马儿,在冬日里说不走就不走了,军马不是那样的,每一匹军马,皆是骑手说何时行何时停,决计不闹脾气。

    夜路、雪路,狂风暴雨,都是如此。

    而那匹进京的,更是千万里挑一的塞外良驹,自幼驯养,练就了速度与耐力。

    薛平当时奉命离开北地,来回路途颇远,顾致沅担心他叫大雪耽搁在途中,才把这马儿交给了他,好让他早去早回。

    不曾想,最后成了赶回京报信的传令兵。

    按说,如此距离,走上一程就该在驿站中换马的,可驿馆的马儿无论速度还是耐力,原就不及军马,又不是薛平自幼养的,怕摸不清脾性,反而耽搁事儿,愣是没有更换,只简单喂食,逼着它跑完了全程。

    听说,抵京之时,那马儿就不好了,倒在地上一阵抽搐。

    府里给寻了最好的马大夫,性命是护住了,但四条腿和心肺都伤着了,往后再也不能跟之前一样飞驰,只能如老迈的马匹一般,偶尔在草场上踏上几步。

    对于战争来说,无论是人口还是马匹,都是消耗品,罕有名姓。

    可对于他们的亲人、主人而言,意义又岂会相同?

    顾云锦紧了紧缰绳,跟在后头继续前行。

    她不认得其他人,但她知道,她的祖母、她的叔伯、她的兄弟姐妹,在她的心中,是不同的。

    之后的几日,大雪时落时止,一路向北,积雪更多了,而这一带远不及京畿或是江南繁华,官道都修得很一般,并不算好走。

    北地失守的消息,已经在这一片传递开了,沿途遇上的百姓,脸上都能看出几分忧愁来,全然不见腊月近前时的欢喜。

    这一种变化,在行到裕门关附近时更是明显。

    战时的守备比平时都严谨,裕门关下的镇子,出入都要查验仔细。

    蒋慕渊把通关文牒与宁国公府的令牌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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