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五爷不随他去军中,黄昏之时,两人分道扬镳。

    卞大人以他蹩脚的骑术催着马儿前行,颠了一个多时辰,在天黑前到了驻军营地。

    看到守在营口的兵士,卞大人激动得都要掉眼泪了。

    不容易,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营中,蒋慕渊等人都聚集在余将军的大帐里,对着地图商议之后的战事。

    那日硬打梅林镇,损失自然是有的,但收获也不少,对朝廷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收复了一座镇子,而是给南陵、尤其是接壤之处施加了大量的压力。

    那一战之后,陆陆续续有百姓携家带口往宜平投亲,宜平官府使人去打听过,除了往宜平来的,也有往更南处走的,几座城镇里怨声载道,与守军关系颇为紧张。

    这种紧张,是之后战局的变数,能不能闪电一般收复一个又一个的府县,也要依靠变数。

    而让军中上下松了一口气的是,他们打梅林镇从头扫到了尾,孙璧和董之望也没有拿孙璧、孙禛来做文章,只是加强了前线兵力布置,不停地调兵遣将。

    这也印证了蒋慕渊的推测,不到要紧关头,孙璧不会拿两位皇子来和朝廷讨价还价。

    那两位对孙璧有用,真被扣在了郡王府,孙璧也不会伤他们。

    人质,活蹦乱跳的才有用,重伤的打折扣,死的都算不上人质了。

    毕竟,孙璧和董之望敢拿两个皇子的遗体来跟朝廷谈条件?

    是了,传言里孙禛已经受了重伤了,孙璧还要想办法替他养伤呢。

    帐中众人纷纷出谋划策,外头有兵士来报,说刑部卞大人从南陵逃出来、来报信了。

    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卞大人还是一身商队伙计打扮,他也没有合适体面的衣裳换洗,就这么狼狈着进了大帐,抬头看到孙祈和蒋慕渊,他连声说着“惭愧”。

    孙祈哪里会怪卞大人失礼,不住说着卞大人辛苦、受难了。

    宜平知府笑着与卞大人打趣:“卞大人啊卞大人,两次出大事,都叫你遇上了,性命堪忧,但你两次都能脱身出来,你这是倒霉呢还是走运呢?”

    蒋慕渊打量了卞大人几眼,道:“起码比前回好些,听说前回披头散发、一身血污,这次总算还人模人样的。”

    卞大人闻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突然间,心里就痛快了不少,悬着的那颗心也放平了许多。

    不得不说,小公爷宽慰人的角度是稀奇了点,可还是很有用处的。

    当然,孙恪要是在这里,就会告诉卞大人,这叫“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