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怪孙睿,只是为孙睿对她的疏离而难过。

    她不想让那条缝隙更深、更宽。

    嬷嬷见她静下来,又劝:“傅太师已经往御书房去了,定会拦着圣上些。娘娘,您向来考量周全、不插手前朝事端,今儿怎么就自乱阵脚了呢?”

    虞贵妃拧着眉,苦笑了会儿,又叹了一口气。

    以前是心里有底,孙睿出色,她作为母妃别添乱就足够了,哪里会慌。

    现在……

    孙睿先前那些话动摇了她的心,她不敢信,又不能一个字都不信,整日里心惶惶的。

    圣上松口,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哪知道丸还没有落肚,就要飞了……

    “怎么就那般糊涂!”虞贵妃无需述说,只能与嬷嬷们道,“赵方史疯了吗?贪墨是要掉脑袋的!别说他只是个皇子侧妃的祖父,就算是中宫的祖父,该杀还是得杀!

    以为靠上了睿儿就能为所欲为了?他怎么不想想,金培英是怎么死的!

    两湖上下一连串,一个都没放过,金培英倒的时候,恩荣伯府敢出来说一个字吗?

    谁敢说,我把谁的嘴缝上!”

    金培英与虞家,虽无血缘,但也是认了亲的,他便是厚着脸皮以静阳宫几位皇子的舅舅自称,也没人说他不对。

    当然,金培英在两湖一手遮天,事儿比明州那点状况大得去了,谁也保不住他,但赵方史事小,也是事!

    “睿儿不该糊涂的……”虞贵妃深吸了一口气,末了又道,“睿儿当真做了?我不信,我不信他糊涂!”

    嬷嬷们其实也不信,折子上的罪状,并不等于真的罪过。

    后宫之中,你污蔑我、我设计你的戏码,海了去了。

    做得漂亮些,黑的都能说白的,还让人辩解无门。

    失宠的失宠,被逼得心灰意冷、一脑袋撞柱子证清白的,也不是没有。

    几个嬷嬷你一言、我一语的,这就是安抚着虞贵妃,让她相信这折子的背后,必是诬告。

    哪怕赵方史贪墨是真的,关于孙睿的那部分,其中自有文章。

    此时的御书房里,风大雨急。

    圣上骂得胸口起伏,厉声问道:“你给朕说说,你怎么给赵方史安顿的?朕让你到文英殿,你就是这么伸手的?”

    孙睿依旧脑袋伏地,动也不动,答也不答。

    他清楚,圣上就是想骂而已,根本不想听他的答案,那他又何必作答。

    圣上越发生气,听闻傅太师来了,他重重哼了一声:“你去外头跪着!”

    傅太师前脚刚迈进来,后脚还未动,闻声顿住了,眼睛一瞟地上的孙睿,当即收脚,往外头退去。

    圣上道:“你去做什么?朕让这逆子去跪着!”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