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蹲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俊美少年,拍手叫好道:“好好好,说得甚和我心,不曾想你这老儿拳意高,人更妙!”

    陈平安仰头问道:“神仙有别,妖人不犯,鸟有鸟道,鼠有鼠路,就不能各走各的吗?”

    那俊美少年一屁股坐在墙头上,双腿挂在墙壁,一左一右,后脚跟轻轻磕碰雪白墙壁,笑道:“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道理嘛,是这么个道理,可我偏偏要既喝井水,又搅河水,你能奈我何?”

    骤然之间,一抹雪白光彩从那黑袍少年脖颈间一闪而逝。

    头颅从墙头坠落。

    只是没有一滴鲜血。

    脑袋搬家的俊美少年身形消散,竟是一个玄之又玄的幻象,除此之外,有一根细若发丝的黑色狐毛,在空中飘飘荡荡。

    狐妖气急败坏的话语回荡院内,“丑婆娘好俊的刀法!你等着,哪天晚上大爷一定会以布遮眼,吹了灯火,让你领教一下大爷的胯下剑法!”

    屋顶那边,有一位面无表情的女道士,手持一把雪亮长刀,站在翘檐的尖尖上,缓缓收刀入鞘。

    陈平安和朱敛相视一眼。

    还真是一位师刀房女冠。

    这位女冠是位金丹修士,比较棘手。

    朱敛不敢托大。

    寻常宝瓶洲的金丹地仙,朱敛身为远游境武夫,应该胜算极大。即便自称金身境的底子打得不够好,那也是跟郑大风、跟朱敛自己之前的六境作比较。

    但是对上能够在中土神洲闯下偌大名声的法刀道人,朱敛不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讨得到便宜。

    两颊消瘦凹陷、容貌枯槁的中年女冠,收刀后,用蹩脚的宝瓶洲雅言缓缓道:“这头狐妖,是我囊中物,你们如果敢抢,到时候就别怪我刀子不长眼睛。”

    朱敛笑了。

    这脾气对胃口。

    佝偻老人就要起身,既然对了胃口,那他朱敛可就真忍不了了。

    陈平安伸手拦下朱敛,然后手掌摊向院墙之外,示意师刀房女冠可以走了。

    佩刀女冠身形一闪而逝。

    朱敛笑问道:“怎么说?”

    陈平安想了想,“等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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