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走出屋子,跨过门槛后,发现陆沉闲来无事,已经出门逛去了。

    之前听说了,黄粱派女修比较多,尤其是这娄山,都快有阴盛阳衰的嫌疑了。

    原本坐在门槛上的嫩道人站起身,跟陈平安一起站在门外廊道中。

    陈平安以心声说道:“吕祖撰写的这本书籍,我下山之前,会重新交给李槐,让他闲暇时就多翻多读几遍,到时候你要借阅,就跟李槐要。”

    嫩道人微笑道:“好说好说。”

    这事闹的,兜兜转转的,倒也不算与这桩机缘失之交臂?

    陈平安继续说道:“老话说身怀利刃,杀心自起。这个道理,不可不慎重对待。”

    嫩道人当下心情不错,才乐意敷衍这位年轻隐官几句,否则与我掰扯这些空话大道理,你小子找错人了吧?我桃亭可不是你们儒家子弟,也不是那啥浩然修士,便随口说道:“隐官说得对,不愧是读书破万卷的圣人子弟。”

    陈平安不以为意,只当没听出嫩道人言语中的那点讥讽之意,自顾自说道:“老瞎子将你安排在李槐身边,只是让你负责护道,就别做那种画蛇添足的‘传道’事。”

    “如果不是在是否接纳金甲力士一事上,你还算厚道,只是心中想得迫切,到底没有如何撺掇着李槐答应下来。”

    “不然我就让你知道,敢坏我文圣一脉弟子的赤子之心,胆敢扰乱李槐的那颗平常心,下场会是什么。”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只要我觉得你在这件事上做错了,只凭个人喜好,将李槐带到歧路上去,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除非你桃亭能够赶在我出手之前,就已经一路逃到十万大山,不然老瞎子护不住你。”

    嫩道人神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

    很想撂句狠话,但是几次话到嘴边,嫩道人都克制住了。

    到最后,只觉得万分

    憋屈的嫩道人,就只能憋出一句底气不足的怪话,根本就没敢在言语上边与这个年轻人正面交锋,“这才几天没见,隐官的官威更重了。”

    但是今天这个语气平静却锋芒毕露的年轻隐官,依旧在那边自说自话,“退一万步说,就算你逃到了十万大山,老瞎子护得住你一时,依旧护不住你一世。”

    嫩道人用眼角余光打量对方一眼,青衫长褂布鞋,双手笼在袖中,背靠着墙壁。

    才记起一事,按文庙那边的文脉辈分来算,这家伙好像确实是李槐的小师叔?

    罢了罢了,文圣一脉的护短,嫩道人是晓得的,几座天下都清楚。嫩道人绝对不想去亲身领教,验证此事的真假。

    再说了,陈平安是李槐的小师叔,我是李槐的护道人,就是半个自家人的关系了,关起门来说几句难听话而已,忍了。

    只是嫩道人总觉得几天没见,身边这个家伙好像就大变样了。

    是走过一趟蛮荒腹地和那托月山的缘故?不止,好像是当下这趟游历,又让这位年轻隐官在某条道路上,又有收获?

    刹那之间,嫩道人只见那年轻隐官,蓦然而眯眼笑,“被晚辈几句大话给吓到了?吹牛皮不打草稿,只见砍头的,何尝见着砍嘴的,对吧?”

    年轻隐官挪步,笑着拍了拍嫩道人的肩膀,“何况前辈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嫩道人发出一阵干笑。

    好像更窝囊了。

    这算是被年轻隐官给了一颗枣再敲了一棒子?

    陈平安最后说道:“丑话说在前头,总好过以后心生怨怼,两两埋怨,都要打生打死了,还觉得谁都没错。”

    嫩道人点点头,这个道理,还算简单粗浅,就比较实在了。

    陈平安与嫩道人一番叙旧过后,没了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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