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绅士,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岁月历练而沉淀下来的睿智,他看向葛瑞丝时带着显而易见的包容,或者用纵容来说更为恰当。

    可想而知,老先生对葛瑞丝去拍摄电影的态度,就不是雷蒙德事先认为的不赞同了——

    唐纳德笑得很和蔼,问着他亲爱的外孙女:“亲爱的,你从前可没有表现出演艺方面的兴趣,所以这一次是一时兴起?”

    “嗯,它是。”葛瑞丝没有撒谎,当时她会选择那么做,的的确确就是转瞬间做出的决定,只不过她并不是对演艺方面感兴趣,但它综合起来确实符合‘一时兴起’的定义么。葛瑞丝顿了顿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补充道,“我认为这会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唔,我也由衷希望它是,不然那就是浪费我的时间了。”

    唐纳德俏皮的冲外孙女眨了下眼睛:“哦,亲爱的,我可以帮你向上帝祈祷下。或者你可以考虑下来西区,亲爱的?”

    唐纳德说的西区,指的是伦敦西区,那是和纽约百老汇齐名的世界两大戏剧中心之一,是表演艺术的国际舞台,也是英国戏剧界的代名词。唐纳德·伍德不仅是伦敦剧院协会的会员,更是剧院区最大的剧院经营者之一。

    葛瑞丝面无表情的说:“去向上帝祈祷取缔《悲惨世界》吗?”她从前在两个无良兄长的欺压下就逃脱不了陪着妈咪和爹地‘欣赏’《悲惨世界》的悲惨事故,现在她一丁点都不想‘重蹈覆辙’!

    唐纳德一愣,反应过来也只有无奈的摇头了,“你这孩子。”

    葛瑞丝耸耸肩,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希望您在高尔夫场和您的朋友玩得愉快,外公。”

    睿智的老先生没问自家外孙女又是怎么知道了,他只是哼了一声:“很好,看来你们也没有打算陪同老人家去的意向。”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唉,还是老朋友可靠,要是希德勒斯顿那老家伙高尔夫打的没那么好就更好了。

    等唐纳德离开,从刚才就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雷蒙德情不自禁的问:“怎么——”会这样?剩下的话对上葛瑞丝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就吞了回去,葛瑞丝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把雷蒙德没说完的话补全了:“你是想问为什么唐纳德没有对我要去拍电影这件事提出异议,对吗?”

    雷蒙德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以为这很好理解,”葛瑞丝说得理所当然,“当两件同样难以忍受的事情摆在一起时,人们在比较之下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其中比较容易接受的那一件,并且会因为这两件事的落差产生在我看来很不知所谓的愉悦感,进而心情指数就会随之上升。”

    雷蒙德:“……能说英语吗?”

    葛瑞丝从善如流道:“我去拍摄电影,和我去做苏格兰场的特约顾问。”

    这下雷蒙德听懂了,显然在这两件事中,唐纳德更容易接受的是葛瑞丝去拍电影,最起码在拍摄电影时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上一次给伦敦警视厅做特约顾问,遇到投弹手这件事,可让大家跟着提心吊胆了,想到这里雷蒙德就正色起来,他语气有那么点干巴巴的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格林先生,我是说安格斯了?”

    ——安格斯·格林,葛瑞丝的亲生哥哥,常年居住在美国。事实上该这么说,格林家族本就是在美国发家的,家族生意总部也在美国,而葛瑞丝并没有在美国长大,而是在她已经去世的母亲伊丽莎白·格林在伦敦的娘家,伍德家长大,并且在伦敦读了大学,和雷蒙德在同一所大学,牛津大学。相比于更为奔放,以及阳光明媚的美国,葛瑞丝还是更喜欢有着倾颓灰蓝天空,冷寂而阴郁的伦敦。

    葛瑞丝疑惑的看着雷蒙德:“你刚刚是在我面前试图蒙混过关吗?”

    雷蒙德:“……”是啊,可他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避免再次踩到葛瑞丝的雷区吗?谁让葛瑞丝和她的父亲关系那么僵硬,他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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