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托词,以太子如今对他的信重,就算他正式退出专案组,也还是一样会出面庇护。

    贾雨村眉头皱的更紧了,缓缓起身,郑重拱手道:“贤弟的才智胜我十倍,想必心中早有定计,我也不多聒噪了,总之衙门里一切有我担着,贤弟无须太过挂念。”

    这话听着敞亮,却是半点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不过孙绍宗也压根没指望他能跟自己同甘共苦,只要不逼着自己去收集‘军需’,就已经足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孙绍宗推卸差事的同时,城西一做府邸里,男主人满心欢喜的到了后院,离着堂屋还有一段距离,就忍不住高声道:“娘子、娘子,事情已经定下了!为夫不日就要……”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男主人兴冲冲的嗓音,忽的戛然而止,就好像被人攥住了喉咙似的,好半晌才又干巴巴的挤出了几个字来:“娘,您怎么在这儿?”

    却原来那堂屋的小厅里,除了年轻貌美的女主人外,还有个鬓角苍苍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将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顿,冷言冷语的质问道:“怎得,你这里为娘来不得?”

    “怎么会、怎么会!”

    男主人慌忙堆笑道:“孩儿的意思是,合该我和绣云去给您老请安,哪敢劳您……”

    “跪下!”

    不等他说完,妇人忽然疾言厉色的一声呵斥。

    男主人身子一颤,立刻毫不犹豫的屈膝跪倒,有膝行几步凑到了母亲身前。

    妇人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稍稍放柔了嗓音,又吩咐道:“绣云,你先下去吧,娘有些话要同他交代。”

    名唤绣云的少妇,为难的扫了眼丈夫,小心翼翼的劝道:“母亲责罚他倒没什么,只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不妨事。”

    妇人摆了摆手:“我只是瞧不得他这般得意忘形的样子,有些家训要交代给他罢了。”

    少妇这才道了个万福,将双手搭在小腹上,躬着身子的倒退了出去,又反手带上了房门。

    等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妇人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枯瘦的双臂用力撑住扶手,直涨的肘部以下青筋毕露。

    她原本还算慈祥的五官,也一下子扭曲狰狞起来,颤抖的嘴唇里抛出的声音,仿佛冰刀子一样冷彻骨髓:“还记不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

    男主人仿佛条件反射似的,脱口道:“建平三十一年十二月初七,被伪朝贼将王子腾所杀,尸首悬于平凉成南门,历十七天而不腐!后被恶贼以火焚之,尸骨无存!”

    “你还记得,你竟然还记得?!”

    妇人猛的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男子还未曾如何,她却身子一晃,险些扑倒在地上却原来这妇人一条腿竟是跛的。

    男子忙将她扶回了椅子上,却被妇人拼命推开,喝骂道:“你这不孝子,莫要碰我!”

    “娘!我……”

    “别叫我娘,我受不起!”

    中年妇人一声厉喝,男子忙又跪到了地上,以头抢地,连道:“儿子不孝,请母亲息怒。”

    “息怒?”

    中年妇人冷笑道:“你既然还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却怎得为了这伪朝给的区区好处,便喜的几乎要得意忘形?!”

    “孩儿没……”

    “你若还记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又为何推三阻四,不肯和明王派来的人同心同德,找出转世圣女?!”

    “娘!”

    “你若是……”

    “娘!”

    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愤然的抬起头,道:“不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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