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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饮酒真的壮胆,孙宣笑得肆意极了,他几乎趴在了桌子上,眼角都笑出了泪。

    孙祈被他笑得背后一阵发寒,不住琢磨孙宣是真醉了,还是装醉,想借机诱导、来套话。

    他干脆闭嘴,由着孙宣去笑。

    孙宣笑了好一会儿,才支着腮帮子坐起来,往孙祈这侧挪了挪身体,道:“父皇若要把太子之位给他,早给了。”

    孙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怪异地看着孙宣,看到对方脸上那夸张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最后一丁点笑意都没有剩下。

    孙宣变得非常严肃,要不是眼角还有先前笑出来的泪,仿佛那一场大笑根本没有出现过。

    “朝堂上,御史们几次上折子请父皇立太子,父皇都不应,偶尔那么一次松口,后来又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孙宣低声道,“三公私下里与父皇说了多少次,说得傅太师都心灰意冷了,皇兄觉得,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凡父皇有那么一丁点想立孙睿的意思,傅太师早就半推着把他扶上位了。

    还是说,皇兄真的以为,我们两个还不锋利,不能给孙睿磨刀,父皇就还要拖着?”

    孙祈拍了拍孙宣的肩膀,这张口闭口都喊上“孙睿”了,可见脾气上来了。

    不管孙宣是个什么意思,孙祈不想被他牵着走,干脆道:“也许是三弟还有不周全的地方,也许是我们还有可取之处……”

    “啧!”孙宣挥开了肩膀上的手,打量着孙祈,道,“你我的确有可取之处,我们争得越凶,折腾得越久,父皇就越安心。

    我们从不是磨刀石,我们是挡箭的盾。

    不止是我们,孙睿也一样。

    父皇心尖上的那个不是孙睿,是孙禛!”

    孙祈的眸子倏然一紧,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一阵心跳,又觉得荒谬至极。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孙祈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叫孙宣给带偏了。

    他与孙宣不是什么真情实感的兄弟,他们都瞅着那个位子,是竞争者,孙宣的话不能听。

    像是要说服孙宣,也是在说服自己,孙祈加快了语速,道:“老七是个什么性子,你知道我知道,父皇也一样知道。

    老七能当太子,能当皇帝?

    好,父皇喜欢他,那也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偏宠,却不可能是一位九五之尊对继位者的偏爱!

    何况,老七不止性子不妥当,他的胳膊都废了,你我都一清二楚。

    若是两个母妃生的也就罢了,老三和老七都是静阳宫出来的,父皇为何要挑老七不挑老三?

    老三输了老七什么?”

    “我怎么知道孙睿输了孙禛什么?我都难以置信!”孙宣急了,声音抬高,被孙祈一阵招呼着又压了下来,“孙睿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一定看出端倪了,否则,孙禛的胳膊能废?”

    孙祈直摇头:“老七的胳膊是孙璧害的,老三能带他回来就不错了。”

    “对,所有人都这么想,父皇都没有法子拿这事儿问责老三,”孙宣道,“老三回京时什么样?瘦脱相了。

    就老三那脾性,已然脱了险,能后怕得把自己都折腾成那样了?

    他怕的不是孙璧,而是他不病、他不苦,父皇不会放过他!”

    孙宣说得咄咄逼人,这么多想法,原也不是都准备好的,他最初的心思仅仅是动摇孙祈。

    他不想让陶昭仪涉险,自己又探不出更多的线索,就想给孙祈也埋个种子,让对方去苦恼、去分辨。

    只是,随着他与孙祈的争论,先前没有想到的东西都冒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总归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儿,那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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